返回第171章 文学|3 1(2 / 2)国师,你丫闭嘴首页

顾柔观察高策,见他浑身是伤,显然被严刑拷打过。故意追问道:“你们怎能对他用刑呢?”

这高策虽然和严邈都是俘虏,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待遇却没有严邈那么好了,成天被刑讯,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这会儿几乎都站不稳了。听见顾柔这么说,高策微微一顿,看向顾柔。

顾柔继续惋惜地道:“高将军在汉中可是威名赫赫,不输给那严邈严邈尚且是大宗师的座上宾,这些天日日同大宗师宴饮,怎么你们却对高将军私自用刑,若是被大宗师知晓,他定然会动怒。你们真是太胆大了。”

那士兵不解其意,忙辩解道:“这就是大宗师的意思,要咱们让他投降。”

高策“呸”道:“想教我高子孟投降,做他的春秋大梦!”

顾柔“嗳”了一声:“劝降也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嘛,你们太粗暴了。”说罢转向高策,和颜悦色地道:“高将军,我知道您是当世英雄,可是英雄也要顺应天意啊,一己之力怎能拗得过时势,您瞧瞧严老将军多么识时务,您就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高策听出弦外之音,不由得一惊严邈怎么了?

顾柔微微一笑:“高将军,我劝您还是投降吧。”说着摇摇头,便离开了。

高策心中更加惊疑不定了,士兵催促踢了他膝窝一脚:“快走!”一行人押着高策绕过兵营,忽然听到远远传来的丝竹管弦声。

军营连着国师行辕,高策望去,只见行辕的望云台上摆酒设宴,国师首席,主将陪坐,

下首一人格外熟悉,定睛一看,竟然就是昔日的战友严邈。

岂有此理!高策怒不可遏,这严邈果然降敌了,都说他如何勇不可挡,忠义之臣,竟然却是一个卖主求荣之辈更可恨的是,自己在这里受苦受难接受言行逼供,他严邈倒如此痛快地跟敌军坐在一起喝酒!

高策恨得咬紧了牙关。“看什么看,快走。”高策又被狱卒踢了一脚。

……

夜里,屋中亮着一盏小灯,国师在灯下执笔写信,顾柔一旁帮着研墨。

国师写着雍容圆劲的小楷,一笔一划从容不迫,一边写,一边问:“你怪不怪本座没有杀严邈?”

油灯微微一闪。顾柔停下来道:“不怪。”

国师停笔来看顾柔。今日白天之事,他都听属下报知了,想着小姑娘对他的心思已有几分了解,心中自然感到欣慰。

又听顾柔道:“你想劝降严邈。倘若冷司马在,他也会支持你这么做。”

国师微微一窒。

这倒给他莫名添加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这要是冷山不支持,她还就不跟自己站队了?他秀眉微蹙,但毕竟没有明着问,免得显得他小肚鸡肠。

顾柔没注意到他的微妙心情,继续道:“大宗师,我这些日以来阅读兵书,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我真不是这块料。”

他不禁笑出声:“什么?”

顾柔挨着他坐下来,认真又老实地道:“很多东西,要看天份。我过去跟随师父练习轻功,总觉得没什么难处便学会了,后来遇到旁人,他们轻功不及我,我以为是他们太差了,殊不知……”

他莞尔道:“你想说,殊不知是你天资聪颖,一学就会,远胜于他人?”

顾柔面色一赧:“倒也不是这样说,只是这方面,我聊胜于人罢了。再比如,我读一些书,怎么读都读不通透,我知道我不是做统帅的这块材料,可是冷司马是,孟章是,玉瑛也是,可我就不是。”

她清媚的小脸上透着几分懊恼,但更多的却是诚恳,看来她已经能够平心静气地来看待自己的缺陷了。

他温声道:“人,各有所长,这是天赋。你轻功卓绝,未尝不是他人求之不得的本事。”说着抓住了她的手,在自己掌心轻轻捏着。

顾柔不太满意:“您的意思是说,我一辈子就合适做个飞贼了?”

他转头微笑:“你不是做斥候做得很好么。”

难得听到他夸奖自己在白鸟营的成就,顾柔心里稍稍觉得好些,但是一转念:“那还不是个卒子,我成不了统帅。”

他不以为然道:“为什么一定要做统帅?你可以做统帅的夫人。”

顾柔乐了,轻轻推了他一把:“坏人。”手上被他捏得舒舒服服的,也笑起来。

国师抿唇微笑,然而他忽然想起顾柔一心想要学习做统帅的缘由,这其中俨然缭绕着一个无形的身影,那双温润如玉的双眸中,光芒便微微一黯。

顾柔又替他琢磨起来:“这严邈如此擅长治军,可见他很有天分,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是能够将他收为己用,我军如虎添翼呀。然而想让顽石点头,终归困难。”

“会点头的,”他唇角微牵,“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顾柔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难不成他有招了?然而事关军机,她又很有自觉,不去多加打听,于是话题随口一转:“大宗师,您在给谁写信啊。给朝廷么?”

他饶有兴味地捏着小姑娘的手,又白嫩又香软,还是同从前一样,口中闲闲答道:“汉中。”

“汉中?”顾柔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您这是给郁荣写信么?”

“不错。”

“那管什么用,他都跟您撕破脸了。别说写信,可不得拼个你死我活。”

“很快他会求着我。”他垂眸微笑,专注地把玩那一对素手,好似对顾柔的这个担忧完全忽略。他漫不经意之中流露出来的全然自信,让顾柔像是从那样的面庞上看见了浓冬桀骜绽放的寒梅。

顾柔不解地望着她的男人,听见他清柔凉润的话语,缓缓而道:“咱们很快便要回洛阳了。”

这句话,可以延伸出很多的含义。

夜里,顾柔躺在他身边,怎么也无法入睡,反复想着他最后那句话。这么快就要回洛阳了吗,是不是汉中要拿下了?回洛阳是否意味着,他不会反叛朝廷,而会班师回朝?可以突破云晟的阻挠威胁顺利返回么?她很想问,可是国师不是冷司马,不会有问必答。她也不想给他添麻烦。

她的种种疑惑和担心,终于在后半夜化作无穷困意,和窗外的海棠花一同深深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还有一更喜欢的话劳烦大家动动手留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