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辛艰难的站起来,大家都在迎敌,没有理由他一个躲在后面靠几只鸟保护,虽然这几只灌灌看起来确实比他勇敢多了。
面对着潮水一般密密麻麻汹涌而来的蛇群,涂山辛真是没忍住,他吐了,双脚实在坚持不住了,他面色苍白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灌灌们立刻嫌弃的弹跳开去,一面呵呵大叫,吃得太撑的它们整个身体圆滚滚的,十分滑稽。
白泽偷空看了过来,好气又好笑:“涂山,你怕是要练练胆子了,还能被这几条长虫吓成这样。”
涂山看着身上爬满蛇的爷爷,又看看在蝮蛇王尾巴里卷着的白芷,眼一闭,心一横,张牙舞爪的朝着蝮蛇王冲了过去。
一路上它的爪子触碰到滑腻到恶心的蛇的皮肤,涂山辛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拼命的撕扯手里的蛇,到了蝮蛇王尾部,它将全身妖力都集中在爪子上,尖锐的爪子断发削铁,一下子将蝮蛇王的尾部对穿了一个洞。
蝮蛇王疼痛之下不得不放开了白芷,涂山化形,接过白芷,一路厮杀,连滚带爬回到灌灌后面。
好在白芷并没有收到多少伤害,反而是爷爷那边被蛇群缠得紧了,眼见不大好。
幸而在爷爷妖力撕杀下,蛇群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了,青丘山脚,已经堆起了厚厚的蝮蛇尸体,蝮蛇王见大势已去,无法多做纠缠,嘶嘶叫着,招呼剩下的蝮蛇迅速离去。
蝮蛇王一面环顾四周找着什么,一面怒骂:“说好我缠斗它们,它去占了青丘了,这王八蛋竟然先跑了!”
白泽第一时间跑过去挑掉了爷爷身上挂着的蛇,爷爷已经浑身鲜血了,白泽将爷爷扶到他的屋子里。
说起来也是忒懒了些,青丘住那么些妖怪,化形的没化形的,除了白泽有个小屋子,别的竟然都是垒窝的垒窝,筑巢的筑巢,连爷爷刨了个洞住在里面,更别说涂山和白芷了。
竟然只有白泽这里一个养伤的去处。
蝮蛇剧毒,皮肉之伤倒是没什么,但是这些剧毒都浸入了爷爷的身体,虽说九尾狐妖力十分了得,可是毕竟爷爷年岁太高,而且断过尾,受过重伤,不比年富力强的狐狸了。
白泽眼见爷爷脸色灰败,暗叫不好,刚想转身叫白芷和涂山。
爷爷一把抓住了他:“不用告诉他们我中毒,免得涂山埋怨自己。”
他咳了一阵:“我其实早就该跟着女娲娘娘一起去的,但是娘娘说她好不容易分了五界,虽然五界之间不再有大的争端,但是妖界内部还是互相争斗不断的。”
“娘娘善心慈念,让我要安定好妖界,减少杀戮,我还没有做到,所以一直苟延残喘,如今他们两个让我看到了希望。”
白泽可有可无的说:“妖界安不安定,与我有何干,但是您在不在,却对我很重要。”
爷爷看着白泽的眼睛,有些歉疚:“我知道娘娘愧对你们一家,但是,白泽,天下苍生啊,娘娘何曾不难过?你当娘娘当日做决定就不艰难?”
白泽倔强的别过头去:“娘娘有她的考量和取舍,但是她拿了我们一家的命去换,就剩我一个,如果不是您,我只怕也填在了那场洪水里。”
爷爷叹了口气:“孩子,你是知道的,若不是娘娘留了话,我怎么知道你还在?娘娘让我照顾好你,我便走遍了天涯海角去找你,连娘娘交代安定妖界的任务,我都放在了一旁。”
“如今,涂山和阿芷都算争气,这任务交给他们,我也安心。”爷爷握住白泽的手:“可是我不放心你。”
白泽看着联袂而来的一身鲜血的白芷和涂山:“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的。”
爷爷依旧不肯松手。
白泽想了想,又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他们完成您的心愿的。”
爷爷这才松开了手,白泽青白的手腕上一道紫红的勒痕,他不动声色的将这痕迹藏到了袖子里。
爷爷颇为内疚的对他点点头,感谢他的承诺。
说话间,白芷奔了进来,扑到爷爷边上,有些哽咽,对着白泽说:“这些伤你能医好的吧?”她转过脸又问爷爷:“爷爷你肯定很疼吧,都是孙女没用。”
白泽劝慰她:“都是不打紧的皮肉伤,我的药一敷,多重的伤都能好。”
涂山讷讷的跟在后面,自责不已:“若不是我,爷爷也不至于伤这么重。”
白泽没有取笑他,而是话有所指的说:“幼年的伤最痛,最难治愈。如今你敢面对蛇群救下阿芷,已经很勇敢了。”
白芷也难得的没有责备涂山。
爷爷忍住身上的疼痛,将白芷和涂山圈在怀里:“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不过我毕竟年纪大了,不知道哪天就离开了,你们要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