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潭水里的崔大牛来到一个漆黑无比又空空荡荡的怪异地方,连思维都变得缓慢,身体轻飘飘的。
迷蒙之间,一条白龙化作女子,头上有两只型的角,闪光的银色长发优美地飘动着,冰肌玉骨,皓齿翠眉,眸光流转间,俏丽动人。
“爷爷没骗我,真有龙!这是仙女么?比校花漂亮多了,糟了!我好像要呛死了。”
那仙女好像确定了什么事情,忽然间双目银光大盛,连瞳孔都看不见了。
接着,崔大牛好像真的呛死了,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见,一切都是可怕的寂静。
“捶打扭……捶打扭……”
一阵阵浓重的乡音传来,唤醒了崔大牛的感知,胸前猛然受到一股大力的挤压,就听“哗啦”一声,汗毛炸起的凉意提醒他应是出了水面。
一阵天昏地暗的呕吐之后,崔大牛终于能吸了一口气,咳嗽不断。
就听周围有一群人不停的喊着“捶他牛儿啊!捶他牛儿!”
尤其一个老头喊得最大声,那叫一个卖力。
崔大牛胯下一紧:“哪个王八蛋,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呐!”
刚要回嘴,一口气儿没捣上来,憋得他霍地坐了起来,睁开了双眼。
此刻,崔大牛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面前站着一个营养不良的干巴老头,颧骨突出,苍苍白发束起,陈旧的粗布长袍披身,精瘦的脸不怒自威,一对儿精光湛湛的绿豆眼中满是古怪。
从水中仙女一下子过渡到干巴老头,这大反差叫崔大牛险些摔床底下去。
崔大牛看了看,干笑道:“哈,哈哈,老子没死!”
那老头哼了一句:“在我面前,还敢妄称老子?”
崔大牛满脑子都是疑问:“你谁啊?是你救的我?是谁要捶我的牛?那群小混混呢?仙……仙女呢?”
老头儿很严肃,没再说话,就那么盯着崔大牛,崔大牛也瞅着老头儿,屋子里安静得好尴尬。
许是实在忍受不了浑身的伤痛,崔大牛索性躺回床上,发出了阵阵痛苦呻吟。
老头儿道:“你叫唤个啥?!”
崔大牛顿了一下,道:“那什么,气氛太尴尬,我这缓解一下气氛。”
“崔大牛!老夫就知道你装死,苍天有灵,咋不收了你这个小混蛋?成天追鸡撵鸭子不过瘾是么?跑山上抓什么神龙,真把自己当哪咤啦?既然没事儿了,速速滚回家去,以后莫再惹事生非,看把你爷爷急得,心疾都要犯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被逼上山的,谁愿意死啊?咦?你这穿的哪个少数民族的衣服?忒难看。”
老头儿愣了一下,气恼地大喝一声,用那干瘦的手一把抓住崔大牛的伤腿,将他揪下床来。
“哎呦呵!”崔大牛内心气愤,但不好跟一个老人家发作,坐在地上揉腿,继续缓解尴尬。
“大牛啊大牛,想你也十八岁了,别整天偷鸡摸狗祸害乡邻了。你看看人家崔勤,考上秀才了,你再看看崔二狗,在城里当上掌柜子了,村子里像你这么大的,全都出去干正经事儿了,老夫身为村主,绝不能看你堕落为市井流氓给崔家村丢脸!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爷爷想想啊,行了,快回去吧,你爷爷正担心你呢。”
“秀才?掌柜子?这富二代至于的么,先是找小混混揍我,这会儿又整来个精神病老头儿折磨我,想把我折磨成精神病么?演戏演的够真的。”
崔大牛不愿意再和这个执着演戏的神经病老头儿扯话,更担心那群小混混忽然又冲进来,他一眼瞧见破木头做的房门,道:“这小黑屋可关不住我。”
说着,我跳起来一脚踢开破木头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