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眉心微动。
安氏是云疆大族,安家大房、二房都在京城做官……
以赵司马的地位,怕是难以请托安家为他做事。
思及此,沈姝心里一凛。
绿桃不知昨夜洋参之事。
与安家牵扯的,可不止执壶,还有洋参。
况且,赵司马是谋叛之罪,又被带进了北衙。
就连赵氏,都不能幸免。
若安家与赵司马有所牵连,可不是他们想逃就能逃的。
这就意味着……
与安家牵连的,另有其人。
是棋公公?还是萧都护?
这个谜,怕是只有见了赵司马才能解开。
沈姝按下心中疑问,又问:“祖母和阿娘那边,可还好?”
“大夫给老太太诊了脉息,一切都好。太太那边忙得不可开交,受了四太太的托付,帮着四太太清点库房,连杏芳院的仆从,都要亲自查一遍呢。”
沈姝闻言,心下终于放松了些。
经过昨夜之事后,沈家从上到下,都在彻查、警醒。
这是好事。
没了赵氏这个深藏不露的内应,相信以祖母和娘亲的能力,沈府的防范,必会比以前更加严密。
如此,她也能好好理一理,这几日牵扯到她身上的事了。
“你派个人到外院看看,若阿爹回府,知会我一声。”沈姝吩咐道。
外院,书房。
沈姝刚踏进书房,就看见自家阿爹心事重重坐在书案后头。
她想到昨夜影伍的话
“北衙有北衙的规矩,就连沈长史也无权审讯北衙羁押之人……”
沈姝心下恍然,上前见过礼,故作不解地问:“阿爹心事重重,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沈冲大手一挥,朝她笑笑:“这天底下有何事能难倒你爹我!无事!无事!丫头,你特地来找爹爹,有何事啊?”
沈姝见状,心下微沉。
又是这样,什么事都要瞒着她。
她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问道:“想必阿爹已经知道,这次之事,北衙棋公公也牵扯其中。爹爹可否告诉女儿……棋公公为何会对女儿身子能化毒感兴趣?”
沈冲脸色微变。
他站起身,戒备走到窗户旁,往外望了望。
见外头无人
沈冲回身,瞪圆眼睛,压低声音斥责道:“胡闹!你娘不是告诫过你,在外不许提起你身子之事,这次就算了,若下次再敢这般轻易提及,我就把你送回横川老家!”
若是以前,沈姝听见这话,立时会萎靡下去,不敢再犯。
可是如今,当她想到昨夜“看”见的梦境
她双膝跪地,毅然看向自家阿爹,沉声道:“事到如今您还打算瞒着女儿吗?女儿的身世究竟有何不同?棋公公为何会掺和进来?这次您牺牲三哥的眼睛,护下女儿,若还有下次、下下次呢?您能护女儿一辈子吗?就算您把女儿送回横川老家关进祠堂,就能护住女儿吗?别忘了,赵氏勾结赵司马,还企图在横川老家,截杀咱们沈家人呢!藏着掖着躲着,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啊,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