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哪里得罪他了!
好不容易将手拿了出来,抬起抚平千悒寒的眉心,叶倾嫣喃喃道:“不许不许凶我!”
只是显然语气软糯,甚至模糊,已然开始结巴了。
君斩见此,明明怒意十足,可见她这般有些微微慌乱紧张的哄着自己,声音软糯,雾眸迷离,心里的怒意便是消散了不少。
毕竟
她不曾与其他男子这般!
却仍是冷声道:“当真与你无关?当真不甚在意?”
谁知叶倾嫣却是身子一软,思绪无法自控,整个人无力的挂在了君斩的身上。
显然是醉了。
嘴里还模糊的喃喃道:“君斩,不许生气,不许凶我,不许”
而后,竟是睡下了!
就这般挂在君斩的身上,眉目如画,清淡绝美,宁静心安的睡下了
君斩见此无奈叹息。
当真
是拿她无法。
将叶倾嫣拦腰抱起,却是没听见叶倾嫣低声的那句
“立妃”。
不许生气,不许凶我,不许立妃!
千悒寒并未听到立妃二字,纵使满腹怒气,可见叶倾嫣如此毫无防备的倒在他的怀里,也是不舍将她吵醒了。
强压着怒气将叶倾嫣抱紧屋内,坐在床榻一旁,整夜相守。
月色入高楼,相思两处愁。
若有前生缘,黄泉待重结。
同一时间。
景琰境外,还未到青原境内,是一片荒芜人烟的树林,秦若瑜的队伍走到此处,心知这里并非安全之地,便并未驻扎休息,而是一路向青原赶去。
此时秦若瑜已在马车之中睡下,这些日子她睡的并不安稳,心心念念的人没有得到,和亲也并未成功,回到青原,便是少不了被一番责骂了。
而就在这时,徒然,马车一晃,秦若瑜险些从车坐上摔了下去,她坐稳后不悦道:“为何突然停下!”
话落,马车又是剧烈一震,再一次吓到了秦若瑜。
而后外面打斗声起,便有暗卫喊道:“保护公主!”
秦若瑜浑身一震,顿时睡意全无,绷紧了身子惶恐的看着车帘的地方。
景琰京城。
第二日一早,叶倾嫣缓缓醒来,身边已然没了千悒寒的踪迹,看着空空如也的身侧,叶倾嫣甚至怀疑,那人昨夜到底有没有来过。
她也只是模糊之间记得,那人熟悉的气息,和那微凉却依赖的怀抱。
不愿去多想,叶倾嫣起身穿好衣裳,刚准备下榻,才发现帛枕旁边竟是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玲珑小巧,让人看了便心生喜欢。
锦盒上面镶嵌着许多宝石,一看便是价格不菲。
叶倾嫣一怔。
生辰贺礼?
叶倾嫣疑惑的拿起那锦盒打开,却是徒然愣住,启唇错愕。
“这”
许久,叶倾嫣都未回神,只呆愣又震惊的看着那东西,不知所措。
凌祁
摄政王印章!
无价之宝!
叶倾嫣看着此物,才真真的确定了,昨夜那人确实是来过!
只是
他为何将这般贵重的东西留下?
有这印章,岂非是将整个凌祁都捏在了手上?
突然想到什么,叶倾嫣微微睁大了眸子。
这东西
若日后千悒寒立妃,没这摄政王印章,是万万不能作数的!
忽而,叶倾嫣便笑了。
所以
没这印章,千悒寒是别想立妃了!
只是那笑容还未褪去,徒然,叶倾嫣脑袋一歪。
凌祁的摄政王妃的确是必须要摄政王的印章才可册封的,可溟幽谷的女主子
还不是君斩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君斩想要娶谁,心悦于谁,与这个破印章根本就一点干系也没有!
想到此处,顿时,叶倾嫣如仍破铜烂铁一般的将那印章又扔回了锦盒内。
啪的一声盖上了锦盒盖,便没有再看它一眼。
而后叶倾嫣不满的皱眉。
他立不立妃,娶不娶溟幽谷的女主子,与自己何干!
说到底,不就是一破压寨夫人的名份么!
谁稀罕!
叶倾嫣努了努嘴,最近
越发被那人闹的心绪不宁!
也不知是为何!
索性不再想君斩那人,叶倾嫣轻唤一声“默溟”便走过去坐在了椅凳上。
只见房门没有任何动静,过了片刻才缓缓被打开,默溟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
步伐缓慢,仿佛那双腿千斤重一般,走到叶倾嫣面前,默溟倒是主动,噗通便跪了下来,可怜巴巴的闪着泪光叫道:“少主”
叶倾嫣悠悠饮下面前的茶,放下茶杯说道:“你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少主?”
默溟听后差点哭了出来。
她就知道!
猛然抬手抓住了叶倾嫣的衣袖,委屈道:“少主!属下不敢了,属下也是也是情势所迫,被逼无奈啊!属下也不想的啊!”
那模样倒当真是委屈。
叶倾嫣无奈,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奈何默溟拽的太紧,没扯出来。
只得任由她拉着自己,却是冷声道:“情势所迫?被逼无奈?君斩是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不让你告诉我?还是给你灌了毒药?”
默溟听后顿时泄气,低声委屈道:“主子他是没将刀架在属下的脖子上,可可他那手段他哪里像少主您这般善良体贴,心疼包容属下啊!”
默溟就知道,一旦少主发现了千悒寒就是主子,非是要拿自己开刀的!
谁叫自己知情不报,还刻意隐瞒呢!
可也不能全怪她啊!
主子那性子
他不让说,谁敢说!
叶倾嫣听后却是给气笑了。
“所以,因为我善良体贴,包容下属?所以你就选择骗我了?”
叶倾嫣拽出自己的衣袖,不满道:“所以,若我也像君斩那般雷厉风行,赏罚分明,你就学乖了?”
默溟摇头道:“不不不!少主,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她含着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叶倾嫣,将身子都靠在了叶倾嫣腿上,委屈乖巧道:“少主,属下乖,属下可乖了,你要打要骂属下绝无二话,可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
说着,眼看那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叶倾嫣当真哭笑不得,这默溟,何时也学会做戏了!
竟还装的如此之好!
瞪眼道:“你这是又看我心软善良,才在这装可怜的?”
默溟这下是真快哭了。
少主子显然是准备不依不饶,不想善了了!
“不是不是!少主,属下绝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不收回去!”叶倾嫣白了默溟一眼。
霎时,默溟眼中的雾气顿时全部消散,哪里还有一点要哭的样子!
叶倾嫣见此无奈,叹息道:“你不敢欺负君斩,便只得来欺负我!”
默溟立刻起身捶着叶倾嫣的肩头道:“天地良心啊少主,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至于此次属下骗了您,那真真是因为”
默溟无力道:“属下怕死!”
神色中满是无奈,好似多委屈,被逼无奈似的。
叶倾嫣当真拿她无法,正准备开口,却听见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小姐,景郡主前来拜访,说是来看望您的!”
叶倾嫣顿时挑眉,看向大门处。
默溟心里却是要乐开花了。
这景心语来的简直是恰到好处,正是时候啊!
正好少主子对她这气,没地方发呢!
这不就有主动送上门来的么!
景心语要是知道默溟这般想法,非是要气死不可!
她今日前来有两个原因。
第一,看看叶倾嫣是否真的完好无损!
第二,便是证实叶倾嫣假死的原因!看看是否是叶倾嫣刻意为之。
叶倾嫣勾唇而笑,缓缓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见管家正恭敬的站在院子里,含笑道:“请她进来!”
管家立刻点头称是,便退出了欣泽院。
眼下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叶府之中,最厉害的其实就属这位大小姐了!
孙姨娘多年来在叶府独占鳌头,二小姐更是在京城都出了名的,可这大小姐回来以后呢?
这二人不仅仅是死了!
简直是死的惨烈无比!
一个被乞丐
名声尽毁受尽折磨而死。
一个曝尸街头,被人乱棍打死!
虽然说,两人明明都不是大小姐杀死的,可
可大小姐回府这短短几个月的时日里,叶府简直是变了个天啊!
况且,无论当初孙姨娘和叶兰雪如何闹腾,大小姐都是稳如泰山,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她二人死去,毫无惊讶惶恐也就罢了,分明还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的神态。
何其可怕!
所以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得罪谁,都绝对不要得罪大小姐!
眼下寒冬已过,可外面还是凉意入骨,默溟颇有眼色的将大氅拿来披在了叶倾嫣的身上。
叶倾嫣见此,便也没说什么,左右她拿默溟也没辙!
说吧她哭的一脸委屈。
打吧自己也舍不得啊!
真真是骂不得打不得了。
未过片刻,景心语便孤身进了欣泽院。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在看见叶倾嫣披着黑色大氅,发髻半挽的端坐在院子里时,景心语仍是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又不甘的看着叶倾嫣。
叶倾嫣,真的没死!
别说没死了,连些受伤的样子都没有!
贱人!
这个贱人果然骗了自己!
叶倾嫣并不理会景心语那失落又惊恐的神色,而是含笑道:“语姐姐可是来叙旧的?”
景心语这才强压下心中的恨意,尽量平静道:“嫣儿真是演的一手拿手好戏!连我都给骗了呢!”
叶倾嫣但笑不语,只含笑的看着景心语,那笑容里的嘲讽和挑衅不言而喻。
仿佛再看着一个傻子,一个手下败将!
景心语顿时怒火中烧!
不过今日,她必须从叶倾嫣嘴里得到些什么!
强压下心里的怒气和杀意,景心语缓缓走近叶倾嫣,笑道:“可惜,即便你费尽心思,手段用尽,想要与王爷独处,让王爷怜惜你,却还不是这般结果!你还不是凌祁的和亲皇后?怎地不见王爷换个人选呢!”
景心语来时不断的安慰自己,王爷并非真心喜爱叶倾嫣,不过是一时新奇,想要玩玩罢了!
王爷若当真爱惨了叶倾嫣,又如何还能让她继续做这和亲皇后,当这凌祁的玩物呢!
叶倾嫣听后却是挑眉。
原来景心语竟是以为她爱上君斩了么?
她以为自己设计这一出,是为了与千悒寒独处,好借机
勾引他?!
呵呵
倒当真是有趣!
叶倾嫣听后笑容越发明媚,站起身来缓缓向景心语走去,顺势说道:“王爷的确没有换人和亲,可昨日跳下悬崖之时,王爷却是紧紧的抱着我,生怕摔伤了我呢!那模样,便是我都心有不忍了”
叶倾嫣这一番话,顿时让景心语气疯过去。
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要过去杀了叶倾嫣了。
只是默溟就站在一旁,这丫鬟的武功,景心语是见识过的!
可心里的怒气和嫉妒疯了一般的滋长蔓延,占据整个心腔,让她无法忍受。
不可能!
景心语在心里喊着,面上更是摇着头。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
叶倾嫣是故意气自己的!
王爷性子清冷,即便会跳下悬崖也是因为自知不会受伤,也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若王爷武功一般,定然是不会跳下去救叶倾嫣的。
更是万万是不会做出这等,保护叶倾嫣,心疼叶倾嫣的事情!
景心语气的身子都微微颤抖,默溟心里却是要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
少主
还您都心有不忍?
您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昨日他们看的清清楚楚,主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一副伤心欲绝,悲痛欲死的模样,连他们看了都震惊不忍。
可少主您呢?
您稳稳的躺在那装死!
纹丝不动!
无动于衷!
您哪里心有不忍了?
您分明冷心冷肺着呢!
默溟在一旁憋的满脸通红,又不敢笑出声来,那表情十分呆萌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