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转身欲离开,又听见身后白晏珠随意吐了一句,知道是打搅还过来,一个蹒跚,险些摔了跟头。
没想到,这个白小姐怼起人来,也是一点不含糊,突然有点期待白晏珠嫁进世子府以后都日子了。
……
傍晚,天阴了下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蒙蒙细雨,落得到处都湿漉漉的。
白晏珠靠在门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牛毛般的雨,水塘里一圈圈小小的漩涡,路边地面的落叶,枝头叫个不停的鸟儿,有些恍了神。
接下来的几天,也都一直下着雨,或大或小,或疏或密,淋得人心情烦闷。下雨天不好出门,待在院子里闲得发慌。
人一闲下来,就爱胡思乱想,可白晏珠没什么好想的事,也没有可挂念的人,没办法悲秋,所以只觉得烦闷。
馥昀轩虽一直与明珠阁不和,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没人会主动找对方麻烦。没人找麻烦,就只剩下一个人闲了,古代的日常,真的是无聊到爆。
明天就是俞南深跟白晏珠成亲的日子,但世子府里,似乎没有一点喜事将近的气息,也没有收拾打理的人,反而显得很冷清。
翊和亭下,俞南深一身青衣坐在案前,一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好看到如画中拓出的手正在琴弦间灵活跳跃,琴音或疏或密,或缓或急。
白色的抹额向后束了一缕青丝,绸带与青丝随风飘动,风大了起来,雨越下越急,琴音也越来越急,好似紧绷的神经正在发泄。
长亭的另一边,恕心手里拿着一把伞,有些担心。
“子昭,你去看看。”
恕心握紧手中的伞柄,咬了咬嘴唇,她从来没见过俞南深这般。听着琴音,看着弹琴的人,竟会觉得有些吓人。
子昭靠在圆木柱上,手里抱着一柄剑,向来沉着冷静的他,此时也有些诧异。
“殿下弹琴,不喜欢有人打扰,我想……恕姑娘去也许会更好。”
恕心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在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后,琴音戛然而止。
恕心一惊,扔下手中的雨伞,连忙跑了过去,只见俞南深右手中指指尖滴着血,一滴一滴落在断了的琴弦上,脸色有些吓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在距离七八尺远的地方,恕心轻蹙眉头,略带颤音地开口问道:“殿下可还好?”
声音中寄包含了关切,又带有一丝恐惧,她真的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俞南深。
收了收神,俞南深嘴角又挂起了常见的笑容,抬眼看了下恕心,微笑道:“无妨。”
无妨?是呀,他总是无妨的,恕心早该知道了。
“这琴让子昭拿去泠音阁,看看能不能……”
“扔了。”
俞南深淡淡地扔下这么两个字,起身离开了翊和亭。
恕心久久没反应过来,这琴是四年前,俞南深十六岁离开曜京那年,裴岫xi媤s赠与他的,他一直放在雍亲王府的书房里,今年回来移府时,什么都没带到世子府来,唯独这把琴……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他是喜欢这把琴的。恕心不太确定俞南深到底在想什么,权衡再三,还是把琴收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