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给孤重复一遍。”
同帝坐在御书房内,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但熟悉这位皇帝脾气的人却都知道,同帝此刻只怕是已经处在了暴怒的边缘。
“回……回陛下,蜀中传来消息……阡家流放的一干人马,现已下……下落不明……押送官差的尸体,被,被发现……”
“啪!”同帝终于一把扫落书桌上一只价值千金的玉杯,原本平静威严的神情也难以掩盖话语之下的怒火。“你给孤解释,什么叫下落不明!”
“微……微臣……”前未汇报的邢部右待郎卫康语无论次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管理向外流放的犯人是他的本职工作,且这批人还是同帝亲自交待过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的,自己足足多派了一倍的人马来压送这群老弱妇孺,没想到还是……
卫康一咬牙,重重向同帝连连磕头:“微臣有罪,求陛下开恩!”
“开恩?”同帝发出一声意味莫红的重哼。
“咳,陛下,可否容臣一言。”立在一旁一位身着深红色正一品官服的中年男子适时开口,打断了同帝的暴怒。
听这男子的声音,同帝脸色稍霁:“谢卿请讲。”
很明显,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同帝的近臣,当朝一品宰相谢天恩了。
只见谢天恩向同帝行了个礼,缓缓道“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陛下可还记得,这次对阡家网开一面,老弱妇孺仅是流放,而未斩草除根的目的是什么?”
同帝点了点头,轻哼一声,有些不快道:“孤自然未忘。”
“现在犯人失踪,岂不恰好证明我们猜想是正确的?既然目标已经达到,陛下理应开心才是,又何必动怒呢?”
同帝不悦道“王土之上,发生这种逆乱之事,何喜之有啊?猜想是验证了,可人这也丢了!这可不在孤的计划之内。”
谢天恩微微一笑,但是笼罩在阔袖之下的手指却奇怪地紧了紧,只听他劝谓道:“不过一对……弱质女流,阡家的男丁均已按计划被除,区区妇孺,又能翻起什么波浪?”
“孤总是不放心的。”同帝摇了摇头,“那毕竟是阡家的血脉……”
跪在地上的卫康已经害怕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自己都听到了些什么啊!
阡正安全府不是因为谋反才被灭族,一干妇孺不是因为陛下格外开恩所以才改为流放吗?怎么好像……听陛下和谢宰相话里的意思,这些,这些竟是二人刻意谋划的,只是为了应证什么猜测?而阡家的男丁均已按计划被除……这句话其中的深意卫康甚至都不敢多想!天知道这里的男丁指的是谁?阡正安?阡正泰?阡正民?还是阡家两位战死沙场的将军那十几年前离奇失踪的遗孤?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康蜷缩在地上,竭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你,传孤的口渝,让兵部李尚书派重兵到蜀中,全力搜查阡白氏母女下落,还有嘉禾和湛西那边,再多加一倍的人马监控,如果是他们派的人,孤就不信,这次还找不到珠丝马迹!一旦让孤抓到……”同帝眼睛微眯,面上露出一丝阴鸷。
“臣,领旨。”谢天恩单膝跪,向同帝行了一个臣子礼,“那卫右待……”
“丢失朝庭重犯,拖出去,斩了。”
且不说长安那边是如何惦记阡家这根唯一已知的还话在世上的独苗,总之阡陌的生活暂时没有受到这股阴风的影响。
通过一段时间的早晚课训练,她的身体素质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不再是之前那个体弱多病的娇小姐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秦医师的那碗三神汤的缘故,在度过了七八日的适应期后,阡陌居然就能按照楚怀墨的要求用堪比武功秘籍上的标准动作来扎马步和练铁板桥了,而且每一田坚持的时间都在逐步增长。到现在,不管是马步不是铁板桥,居然都能坚持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