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做点什么,我和四哥都快废了。”
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心思,他们的人生太顺,几乎没有经历过磨难,尚且都不能真正为夫君分担一些。皇后仔细想了想,认真看着两人说:“父皇宵旰焦劳,你们莫去气他,凡事都要秉着为他分忧而为。”
辰夜点头回:“请母后放心,我记住了。”
父皇要么不给机会,一给竟是这么大难度的差事,好歹加了个钦差的名头,辰夜内心激动难平。这里面的人事非常繁复,三人行必有我师,冷静想了很久,舅舅是户部正四品,情况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衣着简洁礼貌严谨,但那长相和神态简直与皇帝当年毫无二致,赵沐泽每次见他心中高兴也隐隐复杂,听完他的话,着实意外,细细思量后说:“这是极得罪人的差,洪尚书太过聪明,他是御前红人,谨慎有余而进取不足,的确办不好。”
辰夜拱手,严谨地说:“请舅舅指点一二。”
赵沐泽略一思索,朗声道:“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皇上命你为钦差也许是个转机,此事必须有人牵头,你该先去相府拜访。”
园子里鸟语花香,琴声幽幽,张饶与辰夜奕棋,赵沐泽在一旁品茶观棋,其间丝毫没有提过关于追缴之事的只言片语。
一局至半,他不骄不躁步步算得精妙,明显稳站上风。此刻,张饶对辰夜刮目相看,不禁露出满意的神色。
数日后,皇帝命四皇子为钦差之事就传遍了,因四皇子初出茅庐,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满朝官员私下皆是猜测议论,打有欠条的部门也小心留意动静。
天近黄昏,红彤彤的夕阳逐渐下沉,倦鸟聚集在枝头叽叽喳喳。两岸十里璀璨,千丈软红,各个红楼艺馆都掌起彩灯,艳色纷呈,调弦试音,笙篁琴瑟之声不绝于耳。正是秦淮之夜最美的时候,万千柳条随风轻拂,画舫楼船张灯结彩缓缓往来游弋,浓妆艳抹的歌女佳丽媚眼勾魂,摆首弄姿招揽富商大贾,王贵公子。
朦胧的月光洒落下来,园林内的亭台水榭,花草树木被覆上了一层银灰色的淡霜,显出另一番神秘美感。
手下快步过来,在辰星耳边说了什么,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将子悦揽入怀中,“两次都没成功,我大皇兄眼光太挑,只能你去试试了。”
子悦柔柔软软地靠在他胸膛前,脸上带着几分忧愁,“我办事你放心。”
她今日真美,上衣是素白纱衫,领口绣着数朵云纹,搭配着碧色水泻长裙,发顶随意挽起簪一只金步摇,青丝如瀑泻展在肩头。辰星心中的悸动缓缓涌了上来,将她抱紧了些。
子悦的内心十分矛盾,伸出白若腻脂的双臂抱在他脖子上,眼睛里隐隐闪着亮光,略略羞涩地说:“我听姐姐们说过,如果男子不愿意与你过于亲近,那他一定不是真的喜欢。”
辰星的脸愈发红了,表情认真地说:“母后管教甚严,我还小……”
他此刻羞涩的模样太惹人爱慕,子悦的心中一阵激动,朱唇慢慢凑近,期待地说:“你已经成年了,吻我好吗?”
辰星目中闪过一丝欣喜,犹豫片刻,手臂的力道渐渐放松,低声说:“我哥都没有吻过女子,我也不能。”
脸颊的热度缓缓退却,渐呈淡薄的胭脂色,子悦满心凄楚,眼中的期待瞬间变成黯然,起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