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中的人,有着姣好的容貌,是属于那种温柔知性的类型。
没有跟之接触深久的人,咋一看着,会觉得她是一个独立性比较强,什么事都比较理智,但同样的包容性也很强的人。
但实际上,安博远这辈子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生怕会让她受着了一丁点的委屈,所以夫妻俩从小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的,也就把安琪养成了一个与外貌有些截然不同的性子。
看着不像是会撒娇的人,其实很会撒娇,看着很温柔并不强势的人,在某些方面,却有些过于强势,例如工作上的事情,她的眼里从来都容不得半粒沙子,但凡是有人犯了错,无论是谁,她都会严厉批抨。
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安博远夫妻虽然疼爱女儿,但也怕把女儿养成一个废物,以后让自已的日子过得遭罪,所以在另一方面,安琪的独立性也确实很强。
不过,这些都是在遇着柯腾以前,在遇见柯腾之后,安博远小心呵护,精心培养的女儿,就开始慢慢的变成一只金丝雀,到最后,完全变成一个废物。
飘远的思绪渐渐的收回了神,柏烟染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张脸。
很奇怪。
这张脸她明明在境子里看到过无数次,没有人比她再熟悉,她甚至是不用过多的去回想,只要一个意念闪过,它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在倾刻间浮现在脑海。
可是现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它双目紧闭的躺在这里,毫无生机的样子,她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尽管她的意识在疯狂的告诉她,她认识这个人,并且很熟悉,可她却总觉得,像头一次见一般,很陌生。
伸出手,柏烟染想摸摸那张脸,却突然被人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你想干什么?!”快步走来的柯腾紧紧的抓着柏烟染的手腕,看着她的目光警惕而凶狠,就像是躺在这里的人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她刚刚在试图杀害她一样,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愤怒。
“柏小姐,你跟井秋晨一起侮辱我,我可以当作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跟你计较,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自重,我的妻子,容不得你伤害。”柯腾声色俱厉,甚至是连身体仿佛都在细微的发着抖,仿佛无比后怕自已刚刚若是来迟了一步即将面临的后果。
“染姐,尽管我是你妹妹,按理说应该维护你,但是你这样做太失礼了,子不教,父之过,你这样让别人怎么去想爸爸,让爸爸知道后又怎么想。”柯腾给了柏烟染一顶罪名,落后柯腾几步的柏烟然就连忙双手端着迫不及待的帮柯腾把那顶罪名的帽子给摆正了,还不动声色的压了压,以图让它更加牢实。
大厅里的人本就有不少因为柯腾略显焦急的样子而被吸引了目光一路跟着看了过来,现在被柏烟然这没怎么遮掩,甚至是还有些刻意放大的声音这么一宣扬,那转过来投在柏烟染身上,探究、打量、鄙夷、嫌恶……的目光就更加多了。
柏烟染却半点都没有被莫明其妙的污蔑了的气愤,反而转过头,神情有些认真的开口问:“为什么要用上伤害这个词?我手里是拿了什么利刃吗?”
“它会让她受伤害吗?是会像剪刀一样剪断她珍爱的长发,还是会像锋利冰冷的匕首一样,会划开她的皮肤?”她的视线落在自已被柯腾紧紧抓住,仿佛都能够就这么生生的把它给拧断一样的手腕上,一句话问得极其的诚恳,就像是她真的只是对这个问题充满了求知欲。
可柯腾原本蕴含了愤怒的眼神却一点一点的冷却了下来,开始有一些超出于愤怒的东西掺杂进来。
他试图去看清楚柏烟染眼底深处的那些情绪,可却一无所谓,她诚恳得很,就连迎上他的眼神,也带着些提出这个疑问的无辜。
“如果没有的话,柯先生是不是应该要放开我的手了?毕竟就算是现在这个不断前进的新时代,还是讲究男女有别的,而且,柯先生是一个绅士?做出这么不合宜绅士的举动,不觉得不太妥当吗?”
说到最后,柏烟染甚至是微微皱起了眉,看着柯腾的眼里,那种责怪的眼神很明显,这让那些原本以为柏烟染是对死者做了什么不敬的举动,或者是犯下了什么大错的人,在听了她这番话后,议论的话题也隐隐的开始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