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妹妹,很贴心啊?”井秋晨收回了目光,转投在柏烟染身上,像是在感慨着,可勾着的唇角却流露着淡淡的讽刺:“一直在替你道歉。”
柏烟然的笑容僵了一僵,她听出了井秋晨那句话里的讽刺,一抬眼,井秋晨的视线早就已经转移到了柏烟染身上,脸上的羞涩也变成了真正的尴尬。
“是啊。”柏烟染微笑着颌首,出口的话也是很耐人寻味:“我这个妹妹一向很贴心,只要是我的事,不管什么,都很愿意效劳。”
“也是你的福气。”
柏烟染歪头看了柏烟然一眼,那张脸上生动的羞涩和局促全都像是被刷了一层面糊,混合在一起僵在脸上,难看得很,她笑了笑:“或许吧,大概是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
柏烟然听着井秋晨和柏烟染两个人在那里一唱一合的,话里话外全都是对她的嘲笑讽刺,柏烟然竭力在隐忍,却因为内心翻腾的怒火太过旺盛,让她一度差点没能忍住。
“柏小姐要不要去里面坐一坐?”
就在柏烟然又气又恼,面容都快要扭曲了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她转过头,看到了柯腾那张十分平静的脸。
但她知道,他是在帮她解围,又或者是说,他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与对她冷嘲热讽的井秋晨和柏烟染截然不同。
柏烟然眼眸闪了闪,看了柏烟染一眼后,模样有些委屈的冲着柯腾点了点头,然后就随着柯腾一起往大堂里走了。
人一走,井秋晨脸上的慵懒随意就消失殆尽了,看着柏烟染的眼睛半眯起来,透着凉意的寒光和不太友好的打量:“我好像并没有在哪里见过你?”
虽是问句,但井秋晨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他刚刚不过是因为她对他的那个称呼而恍惚了一下,又觉得她说的话比较对他的胃口,甚至是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在今天,在刚刚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点他可以肯定。
柏烟染却点点头,语气比井秋晨还要肯定:“见过,只是可能井二公子你贵人多忘事,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井二公子?”这四个字像是在唇齿之间反复的咀嚼,他的脸上多了几分趣味:“想要来引人注目却连对方的基本底细都没有打听清楚?井家,可是三代单传。”
“三代单传,不代表着不可以拥有一个别的名字不是吗?就像是小名,或者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人独有的称呼一样,你说呢井先生?”柏烟染眨了眨眼,颇为无辜的样子,一句询问,更像是在寻求着井秋晨的认可。
井秋晨故意端出来的高姿态因为柏烟染这句话而怔了一怔,原本漫不经心的姿态也一下子收敛干净了,他站直了身子,看着柏烟染的眼神,除了打量之外,更多的是狂风骤雨渐渐凝聚的厉色。
她说得没错,井二这个名字,确实是他的小名,一个在十几年前便存在,独属于安琪的小名。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稚嫩到不行的孩童,两家是世交,后来又成了邻里关系,来往更加密切。
他和安琪两个人年龄相仿,又有家里大人的影响,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要好的玩伴。
他妈妈很喜欢安琪,打小的时候就嚷嚷着要让他娶了安琪,以后好做她的儿媳妇,简直就恨不得安琪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有一次就因为太区别的对待,小小年纪的他觉得被自已的妈妈忽视了,就吃醋闹起了脾气,闹着要离家出走,不要妈妈了,谁劝都没用。
安琪追过去安慰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在一起,女孩子好像总要比男孩子发育得早一些,看上去要成熟一些,明明比他要小一岁,却偏偏比他要高出半块香干的人就蹲在他旁边。
抢着他往小书包里装着准备离家出走的零食,威胁他,他要是今天离家出走的话,再回来就只能是井二了,因为那个时候她肯定已经成了井家的大小姐,他只能是小弟。
本来只不过是幼时不懂事的戏言,却莫明其妙成了他专属于她的小名,这一喊就是好几年,直到慢慢长大了,懂事了,才成了俩人私底下聊天说笑时才会提起的回忆。
井秋晨本来只是故意要试探柏烟染,看看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的,结果听上去,她似乎并不是误打误撞,甚至是听这样的口吻,她好像对这个名字背后的事情,了如指掌。
“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