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小殿下死了?”
皇孙拓跋笙,当今太子殿下唯一的一个儿子。
对于这个刚出生就被寄予厚爱的小男孩儿,她和天下人一样,抱有的是观热闹的心态。
唯一不同的是,由于这个孩子的生母,也就是太子殿下的侧妃,洛良娣,是洛府老爷洛明怀的堂妹。而整个洛氏家族都对这对母子寄予了厚望,将之当做未来鼎立朝堂的依靠。所以,连洛府里的下人也都会对这个孩子更多一些关注。
“还没死,不过也快了。”老道的话说的很是云淡风轻,果然快要死的不是他儿子。“怎么样?去不去?能成为皇孙,可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说实在的,这个诱惑很诱人。可是,她明明是个女子,将来若让她做个男人,这也太别扭了吧?
再三思量过后,由于老道的前面一句“下一世比现在还惨”的话,她最终还是摒弃了将要做男人所带给她的别扭感,果断的跟着老道走了。
老道把她收入了乾坤袋里,带着她顺利走出庭院。
她安安静静的呆在袋子里,有些不安,却是满心的期盼。
做男人挺好,她这样告诉自己。男人向来都是说什么是什么,家里的人谁都不敢反驳,当然,洛府的老爷除外。在洛府,从来都是夫人说了算的。
不过男人力气大,想打女人就打女人,当然,这一点洛府的老爷也除外。洛老爷可从来不敢打现在的这位夫人,夫人厉害着呢,动不动就坐在地上指天骂地,鬼哭狼嚎。洛老爷自诩为斯文名士,通常都是小心翼翼的供着夫人。
男人还可以建功立业,这一条却是大部分的男人除外。好在她要夺舍重生的是本朝太子的儿子,不需要建功立业,只需要享受荣华富贵。若是好运的话,说不定最后也能混个皇帝当当。
洛家的主子们早就在私下里揣测过了,说将来的储君之位,非小殿下莫属。既然能当了储君,做皇帝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她完全记得洛家的几个公子哥耀武扬威的样子,而她要是做了皇帝的孙子,将来做了太子,岂不是比他们还威风?
哎呀,她美滋滋的想,她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十岁那年把自己卖了给人家做丫鬟,只知道侍候人,还从来不知道被人侍候会是什么滋味。
不过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落到自己头上的?这个老道到底可不可信呢?她忍不住一拍脑袋,现在才想起可不可信的话来,不是已经晚了吗?她现在已经被人家收进了乾坤袋里。
“道长,”她觉得还是应该问一问,“你为什么单单会选择我?直接找个男人的魂魄不行吗?”
老道年岁不小了,但走起路来,却能脚下生风。听到她发问,回答时的语气竟也十分平稳,丝毫不见喘息。果然是服妖降魔的练家子,“只有你的魂魄能与拓跋笙的身体契合,旁人是不行的。”
不知道行了多久,她透过袋子看着模糊的外面,只感觉越来越明亮了。
有个声音尖细的男人迎面走过来说道,“道长,娘娘在殿里恭候多时了。”
老道一点头,“烦请公公带路。”
最终停下来时,周围简直亮如白昼。透过厚厚的乾坤袋,她竟能隐约看到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里到处燃着烛火。更有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悬挂在房梁上,在半空中垂着,散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
殿内的上座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妇人,老道面对她行了个道家礼,“贫道参见娘娘!”
“道长免礼,”年轻妇人声音悲戚,“与我儿相匹配的魂魄,找到了吗?”
声音很耳熟,是被封为良娣的那位洛娘娘没错。
洛娘娘是鲁郡公洛玉珏的胞妹,和洛府的老爷洛明怀属于堂兄妹。
鲁郡公府和洛府隔了一条街,但宗亲关系在哪儿放着,两家府邸的来往自然也很频繁,洛府里的下人们对洛娘娘也是无人不识。
“贫道已经带来了。”说着从腰间拽下装着她的那只乾坤袋,在洛良娣面前晃了晃。
洛良娣直勾勾的看着这只袋子,“她生前是个什么人?”
“洛府里的一个婢女,名叫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