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的感知着针线的走向,一上一下,从左至右。
说实话,虽然自幼习武,这点痛不算什么,但毕竟针扎进来,再穿出去,疼痛感还是有的,但他心里异常甜蜜,只因为艾琉璃的几句贴心的话。
一切完毕,竟缝了四十多针!
最后,他静静看着她把金创药洒在伤口上,用棉布包起来。
“对我如此,是因为看着我想到的是你的诩哥哥吗?”
这句话竟然鬼使神差的说出来,但他立马就懊恼的不再看她。
艾琉璃的手一颤,“诩哥哥可没有你这么长的头发。”
居天阳一愣,在如此的巨痛下,他笑了,而且极其好看。
艾琉璃这时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她认真的看着居天阳。
“真的谢谢,幸亏刚巧碰到你,要不然,我可能真的做游魂去了。”
“哪里是碰到的,我是专程去救你的,不是你派人给我送了封信吗?”居天阳反问。
“有人给你送信?”艾琉璃诧异,这信当然不可能是她送的,这些日子她一直被陆轻鸿囚!禁。
“嗯,上面写着:翾龙邦襄阳分舵,艾琉璃有难,速救。”
她顿时一惊,谁会这么熟悉她的生活,不仅知道自己认识居天阳,竟还知道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真名!
她仔细思索,非常确信,除了萨府的人,她告诉自己真实身份的就只有居天阳一个,那这么说,到底是谁认得她?
又或许这人可能与21世纪的自己有关联?
“就因为一封信,你就这样只身前来救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你傻啊!”
“谁说我们不认识,难道不是你追着我的队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想到那时的窘样,两人都轻笑出声。
艾琉璃终于将伤口处理好,慢慢将袖子放下来,当视线扫过他的手腕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一个深深的“空”字疤痕,根深蒂固的刻在上面。
艾琉璃耳边不由得回荡着长恨的话:“当年离别之际,我为了以后的重逢,忍痛在他的右手手腕处用簪子深深刺了一个空字。”
“空”字,真的是个“空”字!
“你果然不是居天阳!”她激动的抓住他的手,“你不是居天阳,真的不是!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走,去襄阳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男人皱眉,什么叫他果然不是居天阳?
“等等,你浑身是伤,不能乱动。大夫说过,没有个把月,你绝对不能走动的!”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事我能等,但你等不得!”
“不行,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等,好不容易将你救出来,我决不允许你拿自己的生命安危开玩笑!”居天阳再次出手阻止她。
“真的不能耽搁了,世事变幻无常,我们永远不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晚一秒都恐生遗憾!”
艾琉璃声音飘渺,心中又想到了她上辈子大好青春,还有她和陆轻鸿没有走完的爱,难过的气息又涌上心头。
最后,居天阳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去哪?”
“先皇在世时的勇将,萨奔将军的府邸。”
居天阳抱着艾琉璃骑在马背上,用一件貂裘披在她身上,为她挡去大半寒风,又小心让自己不碰到她的伤口,一路上更是走的十分谨慎,唯恐颠簸又引起她的疼痛。
他心里考虑着,这萨府应该是从前萨奔的府邸,虽然萨奔在世时,他还未出生,但此人是以谋逆之大罪获刑,诛连九族,当时牵扯甚大,所以他还是有印象的,不知艾琉璃与他会有何干系?
萨府修建在深山密林里,他们足足走了两三个时辰,才看到萨府的门庭。
“毕叔,恨姨,我回来了!”刚到大门口,艾琉璃就迫不及待地让陆轻鸿抱她下来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老毕。
老毕看到她,先是一愣,接着就兴奋的叫起来,“孩子们,快出来,阿璃回来了,阿璃回来了!”
老毕高兴的招呼居天阳进屋,等到居天阳把她放在床上,大家才看清了他们身上的伤。
看到艾琉璃满身都包扎着纱布,这群孩子哇哇的哭,想抱她又怕弄疼她。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长恨推着轮椅上前,不禁红了眼眶。
艾琉璃看到长恨,什么都顾不得了,“恨姨,我找到了,我帮你找到了!”
她激动的抓住长恨的胳膊,把居天阳叫到她们的面前,“恨姨,快看!”
长恨愣愣的看着居天阳手腕上的疤痕,那是自己的笔迹没错!同样的位置,是自己当年一下一下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