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正宜的眉头更加拧巴了，他指着攻略上标着时间的地方说道：“那您还把约会的时间精确到秒？您是想穷尽毕生所学，让夏小冉觉得您是个变态呢，还是您在自虐？”

话说完，纪正宜又慌了，啧，他在瞎说什么大实话！

可江熠然却所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很认同他的话。

破天荒的头一次，纪正宜觉得自己的人生达到了顶峰。

他可是第一次把自家总裁吐槽得这么狠却没有受到惩罚，简直比当场去了天堂还要爽！

于是，他蹦蹦跳跳的准备离开办公室。

可就在离开前，他也不忘把要签字的文件堆在江熠然的桌面上。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纪正宜开开心心地来拿文件夹，却看见江熠然拿着一张纸念念有词。

好奇心驱使他又去瞄了一眼，只见江熠然在背诵着流程和约会时的景点介绍。

他一口热血又喷了出来，总裁这是要去约会还是要去当导游？

他看着江熠然认真的脸，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涌上心头，于是他问道：“总裁，你约人了吗？”

一阵死的沉寂之后，江熠然拿起了手机。

纪正宜又一口热血差点喷了出来，这什么神仙操作？难道约会前最该做的不是约人？

想着，他脱口而出，问道：“总裁，你也不是什么闷骚的人，今天怎么一板一眼的？”

甚至还有点像傻子！

当然这一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江熠然听到他的问题，抬头思索了片刻，说道：“她不高兴的时候，要慎重。”

好吧，的确挺慎重的。

纪正宜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理解了江熠然的脑回路，这个时候慎重一点真的会比较好。

毕竟夏小冉都那样了，谁知道她心态上会发生什么变化？

于是，他蹲下来一起和江熠然商量着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可说着说着，纪正宜突然鼻子一酸，几乎快要把真相说出来。

可他始终觉得，这种事毕竟要尊重夏小冉的意见。

如果她愿意说，那么很好，他会替她负责到位。

如果她不愿意，可能过多人的知道只是会徒增她的心里压力。

再等一等，大概想瞒都瞒不下去吧，纪正宜心中默念道。

毕竟这么严重的脑出血，他曾看过夏小冉的影像诊断，已经压迫到脑干的位置，大概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露出病态吧。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总裁，眼泪默默流了下来。

他跟夏小冉的交情不算深，顶多算是朋友的女朋友。

可他形影不离地跟着江熠然好几年，彼此的脾气和习惯可谓是了如指掌。

他看惯了江熠然身边倒贴过来的女人，也看管了江熠然对她们的冷漠，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总裁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如果要让他知道了……

纪正宜不敢往下想下去，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眶。

刚睁开眼睛，却看见江熠然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纪正宜赶忙解释道：“没事，看电脑看太久眼睛酸的很。”

他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