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净莲眼睛移了移,拈了一个赤红的荔枝,慢慢剥着,漫不经心,“说不定是那位闹脾气呢,皇上那般宠着她……”
“估摸着不是,听说皇上气的摔门而去,把那门扇子上的琉璃都给震碎了,君王震怒啊,饶是再宠也不行。”
“听那边的扫洒丫头说,那位跟丢了魂一般,六神无主的,对着琉璃片暗自伤神了好大一会儿呢……”
苏净莲停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抬眸,看着宫婢,“竟有这般事?”
一旁的宫婢点点头,“可不是嘛,真是不识好歹!”
苏净莲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突然扔了手中剥了一半的荔枝,有用湿帕子擦了擦手,“更衣,你去让厨房炖盅银耳雪梨羹来,待会儿随本宫往雕弓阁看看去。”
一旁的宫婢顿时懂了自家贵妃的意思,脸上也带了笑意,盈盈答道:“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这几日,南宫颐似乎是说到做到一半,再也没有踏步满月楼一步,就是真有什么事,也是让德公公来传话。
褚月涵不用担心南宫颐随时会过来,倒也安心卧床休养了几天。
褚陌远已经启程去云南了,那日褚月涵和南宫颐因这事争吵,褚月涵也终究没有让褚陌远回来给南宫颐道歉告辞。
褚陌远前往云南,秦可臻本是要跟着的,却因为一句放心不下褚月涵留了下来。
秦可臻一开始还不明白褚月涵和南宫颐是怎么了,可时间久了也是看出来的,这两人定是吵架了。
每当秦可臻想要开口劝褚月涵去服个软的时候,都被褚月涵用话题带了过去。
次数多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明摆着就是不想多谈,也只好把担忧埋在心里。
褚月涵身子休养好了就开始忙活起来,先前她得了一本毒鉴,一直都没有时间研究,如今静下心来竟然也得到了不少的解答,颇有成就。
只是哪怕研究出了再多的解药,心里那一处终究空落落的,便好似是缺了一个口子一般。
那日的她太过激愤,只因南宫颐的那一席话。
明明前一刻她还在高兴她保住了褚家,保住了哥哥。
可是转瞬南宫颐过来,告诉她因为他,褚家喝褚陌远,以及她才拥有了现在的这一切。
她害怕到头来褚家依旧败落,父亲喝哥哥依旧丧命,便说出口不要那等荣宠的话。
许是真的伤了南宫颐的心,也许是南宫颐让她失了望,两人谁都没有让步丝毫,终究是落了个他摔门离去不再归来的下场。
于此同时的雕弓阁,南宫颐已经坐在书案前许久。
德公公一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南场传的越来越烈,说起皇上和贤妃吵架了,这才知道了始末。
南宫颐这几日一直阴晴不定,西北那边过冬物资催得紧,兵部要钱,皇上不批,户部自然也不能给,不论是西北还是兵部户部,见天的都催促着,南宫颐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眼瞅着已经过了子时,这南场不比皇宫,一到夜里,除非是有人的地方,别处都是黑漆漆的,走出去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南宫颐已经坐在这里五六个时辰,午膳只用了一点儿,晚膳也耽误了,德公公在一旁着急上火,唯恐南宫颐不吃饭身子垮了下去。
“皇上,歇了吧,这南场就咱这儿一盏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