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真的狼子野心,竟想编篡圣旨,暗夺辅政之权。”
“我如果不这么做,难道要坐等晋阳王回京吗?等他回来?我多年筹谋的一切化为须臾?”与其失去来之不易的一切,还不如奋力一搏。
“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朕容不下你,以为晋阳王担心你与他分庭抗争,”赵煜重重叹了口气,踩了锦靴,走到赵琰面前,那双深邃的眼眸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他陌生的弟弟:“你可知道,我对你,亦是想寄予重任,我将宫城羽林的兵权交于你,让你在军务上磨砺锻炼,就是希望你有一日可以成为像晋阳王那样的大将,可你,偏偏叫朕失望了,费那么多心思打压晋阳王,待晋阳王失了权,你目的达到,便会贪念愈深,想要的更多,直到有一日,连这天下也想探入囊中了。”
夺皇位,取天下?赵琰后背微微一僵,这些他并未想过,他想的只是手握重权,为国效力,成就“贤王”之名,但是他得了辅政之权,尝到了大权在握的滋味,他还会再放手吗?此时,他也不知道了。
“败者为寇,臣弟无话可说,甘愿领罪伏诛。”赵琰只觉得身子变得绵软,膝间不由一软,踉跄一步,但他却又重新站的稳当了,他愿意领罪,但他并不认罪。他所做这一切,不过是想为他从一开始就不公平的命运争上一争。
“你我兄弟,你为何偏偏走上这一步。”曾几何时,眼前的弟弟还是跟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是那个永远云淡风轻的二殿下,是那个不染俗物,一心风花雪月的闲散王爷。可惜,权利让人心生出如此多的变故。
“兄弟?”此时的赵琰突然有些变得有些偏执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嫡子,是太子,有父皇母后的宠爱,可我呢?只是一个自幼丧母的庶子,没有人真正地为我着想,你生来表示要拥有太子之位,拥有天下,拥有一切的,可我呢,一无所有,甚至,甚至连生母都从未见过,”提起那难产而死的生母,一滴热泪从赵琰左眼眼角划出,没入了绵软的地毯之中:“我那可怜的生母,也是因为我而死,因为当年,我生母和你母后几乎同时有孕,两位皇子年岁相近,倘若我有生母为我筹谋,是不是为会有同嫡子争上一争的机会,虽然微乎其微,可你的母后,还是要将这微乎其微的机会也彻底断掉,她才能放心,所以,她便害了我生母。逼得我生母不得不牺牲自己保全我,将我送给你母后抚养,枉我还认贼作母那么多年。也是如你母后所愿,我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而这,也少不了你母后的推波助澜,你母后对我的尽心抚养教导,”“尽心”二字,从赵琰嘴中碎出来,咬的极重,仿佛啐着血肉:“可后来,我竟然从一个不问政事的闲散王爷,逐渐开始问政事,而皇兄你,也十分信任我,甚至给了我护卫宫城,护卫皇兄安危的宫城羽林之权。此时,你的母后又坐不住了,拿出以前的旧事劝导我,让我做回那个闲散王爷,平庸不能,一辈子。”
赵煜任由赵琰说着,也不打断他,他竟然不知道,原来这个弟弟对他,对母后的怨气如此重,可当年的事,他也有耳闻的:“你可知,当年你生母的事,或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也并不是单凭那一封书信就能判断的。”郑柔惠给了赵琰那封信的事,赵煜一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