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菊花暗道:“旦荣书、钟德俊,都是李俊霞化名。”针对洪兴隆的话,说:“我请她们捎给您的,都是稀有的上乘补心、补肾、补脑药。”
洪兴隆:“可是,您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以及到都市的真正目的吗”
洪菊花不屑道:“她们说了:年轻人,为了见见市面,欣赏祖国大好山河我叫她们:顺便帮我看看商情……”
洪兴隆:“你商人脑袋,就不知道她们的政治目的。三个都是皇国大害,是共产党的一个特工小组……”
洪菊花:“什么?”
洪兴隆:“她们在都市,窃取了党国多起重要军事情报,传给她们的上司。造成我军,几次惨遭了重大损失。她三人受到他方隆重嘉奖!”越说越有气,“当今气得咬牙切齿,亲自签令:必须清除她三人!”
洪菊花惊愕地反驳:“天啊您!您是在编神话,或是造谣不用打稿子……”
洪兴隆:“嗯?”恼火地说:“到处都有捉拿她们的通缉令,您没有见到?怎么是造谣呢?她们将情报传给她们的首脑机关,是调……”洪兴隆本要说“是调统在他方的内线反馈的。”但一想不能泄密,改口:“是我调查到的,她们得到他方表彰,人所共知。怎能说是编造的呢?”
洪菊花一概不信,说:“您别怪我指责你们党国,虚假的事太多了……”
洪兴隆:“哽!您不要乱说!”
洪菊花:“就说夏创:她十三岁半考上大学,帮助校方搬迁半年,十八岁毕业。四年半时间除了获得每科成绩优等,还学技术,研究植物,学会了五国语言。天天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哪有时间参加啥子特工小组?”
洪兴隆:“坏学生在上课时,也要搞地下活动!”
洪菊花:“夏创是极好学生!”
洪兴隆:“你没有政治眼光,盲说!”
洪菊花:“她们去都市,包括往返时间在内,前前后后不到两个月。你的军事情报,未必是商店里摆的商品,那么容易搞到?”
洪兴隆:“唉!我!您有聪明而复杂的经济头脑和天下第一流的经营才干。但是您在政治上,却是白痴、近视眼!幼稚得很……”
洪菊花:“您!不要扯远了。您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冤枉了夏创。我有大量事实证明她无罪。那监狱上上下下的人,都明明知道夏创,是受了不白之冤她现在虽然死了,但都希望你们上司,主持公道……”
洪兴隆:“不行!”低声断然说:“上方有规定:宁可误杀三千,不准错放一个。就算她不是异己分子,我也不能开这个先例。”
洪菊花:“难怪你们党国,人心所背!成都武侯祠有支楹联开导人:要能攻心,不要宽严皆误。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乱杀人遭恶报。话不要说得太死事不能做得太绝。你宁可误杀三千总不能连当今和您也错在其中杀掉吧?”
洪兴隆不禁一惊,“这……”急忙说:“当然,当然,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分寸的……”
洪菊花:“这不就对啦!夏创,是我们的人。这些年来,我没有向你求什么。只有夏创。如果她真是十恶不赦,被处死,我也认了。”
洪兴隆:“谁都得认。”
洪菊花:“问题是她根本没有罪。我来求您,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允许我抬走她的尸体。我同洪氏门中,对您,必定永远感激。您也不至于因为错杀无辜、死了还捏着不放而一世不安遭报应呐!”
洪兴隆端起盖碗茶杯,一边慢慢揭开杯子盖,喝茶,一边暗道:“小菊咡自小就是失败也要志长存的。她平时对我孝敬,也非一般可比。从良心上说,这事我不应使她失望。但是菊咡自小就很爱帮助别人。如果夏创跟菊咡,只是别个人托人,保托保,找她出面的人际关系我们兄妹,何必承担这分凶险呐。”语重心长地劝道:“兴华啊!我俩亲兄、妹,已经深得上方赏识和器重。我虽然还不能说:我已经红得发紫但是到此程度,也真不容易。”
洪菊花点头:“那是。人生难得受器重,受了器重要自重。自重就是为正义,不要为邪瞎糊弄!”
洪兴隆:“所以啊!如果我不谨慎,把上方要杀的、与我们无足轻重的人释放了上方怪罪下来,我们必定后悔一辈子。没有后悔药可医治!”
洪菊花:“唉!您!即使夏创,与我们素不相识,非亲非故,我们主持正义,了结此案,也是一桩义举事嘛。”
洪兴隆:“当然,只要他不犯法,我们都应该成仁之美。若是有损国策大计我,您就要体谅为兄: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洪菊花:“上方不是十分欣赏忠孝节义,信悌廉耻吗!您我是唇亡齿寒的亲兄妹,我能不为您和您的靠山作想吗……”
洪兴隆:“这……”
洪菊花:“我对您的前程和个人生活,一向放在心上。比如说为您备办婚姻大事,这次是第几次了?五次了吧?您可以说我关心不够。但总是担心着的呀!所以这事……”
洪兴隆:“诚然,您对为兄的敬爱和尊重,无可非议:真是炉火纯青!我没有二话……”
洪菊花:“那您和您的上方,听我几句忠告吧:一个政府要有生气和前途,最重要的因素:不在于杀人,而在于容人,在于用人。”
洪兴隆心声:“我们与共党是不共戴天、水火不容的!”
洪菊花:“也就是说:你党是一个黑党!拒绝好言相劝,拒绝容纳好人!那就是污七八遭渣滓在一起,独断专横,谋财害命,当然非垮是可!”
洪兴隆:“啊!你不要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