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兴隆:“所以,凡是涉及到:我这次来此要办的人和事,就要请您,恕我无能为力。即便能为力,我也一概不参与。不然,上方怪罪下来,我们洪家,就都完了!”
洪菊花:“所以,我不能影响您,这就走了。”
洪兴隆:“那,您找谁签字啊?”
洪菊花一想:“他向来是穷根究底我得直说了。”以轻描淡写的口气:“找下面,写两个字就是了……”
洪兴隆:“找谁呀?”
洪菊花:“您的秘书,或者参谋、要员吧。”
洪兴隆:“阿哟!他们是虚有其表,不起作用。一切都得我说了算。”
洪菊花不禁心如石沉大海,失望地暗说:“这就难办了。”但表面无所谓地轻声:“您也太谨小慎微了。我们又不是做伤天害理的勾当正大光明的嘛。”
洪兴隆:“什么事啊?”
洪菊花心如灌铅,沉重地说:“我这个人,虽然经济上成了速发户,但在个人感情上,却是多灾多难:失父母,失丈夫,失大女儿,失……唉!不说了……”不禁心如刀剜,痛苦不堪。
洪兴隆心声:“看着自己唯一无二的胞妹,而且是一向孝敬和百依百顺、受上方赞赏的亲妹子,难过得那一幅样子……啊!我本来已经锻炼得冷酷、阴鸷的心,也仿佛偶尔通了一下电的电炉丝,热了一刹那觉得应当安慰安慰自己不可多得的亲人。”担忧地问:“究竟什么事啊?”
洪菊花惨痛地说:“大哥!自古道:长兄为父,我是打算您有空时,向您倾诉一切。因为您是我至高无上的亲人,不向您说,我也无别的地方,可以吐露真情。”
洪兴隆关爱道:“贤妹,您说吧。”
洪菊花落魄似地倾诉:“我有一个贴心元宝,被冤枉入了狱,还没来得及甄别,就遭了不幸。我要把遗体运回去。”
洪兴隆:“呵?”
洪兴隆:“可是,监狱长说:您有专门规定,未经您的批准,犯人无论死活,一律不准出外以防罪犯诈死逃脱,避免行贿、受贿放人……”
洪兴隆感慨:“是啊!党国由于百废待举,许多方面都顾及不过来加之国内、国外斗争,又如此的激烈难喘官场中一些不轨之徒,便趁机贪赃枉法,胡作非为,发国难财。致使党国腐败,政力衰竭,民心所背。再不采取紧急措施,我们党国就要完蛋了!”
洪菊花愤慨:“只怪你们党国的人,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唯利是图,不讲道理,的确太黑暗了!”
洪兴隆纠正:“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您应该信得过为兄别的没有,只有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洪菊花点头:“唔。您没有财产藏在哪里还是一根光棍,堪当夸奖。不像你们党国的上上下下那样,绝大多数损人利己、贪得无厌、阴险狡诈……”
洪兴隆:“说得倒也是。我这次来,是在上方面前,领了军令状的:我这次的使命,非完成不可!不然就死。所以我下了那样的命令,是为了万无一失。您要体谅。”
洪菊花内心发冷:“但愿您能成为千古流芳、铁面无私的包文正。”
洪兴隆:“谢谢金江大侠祝愿。”
洪菊花:“不过,人既然死了,您还要把尸体留着,不就显得故弄玄虚,聪明成傻,令人贻笑大方吗?”
洪兴隆:“菊花啊!我们华堂镇有这样一首山歌:太阳要落等它落,旁人要说等他说只要问心没有错,敞开大门睡得着……”
洪菊花:“如果共产党人、革命志士谴责你们党国黑暗你也等他们说、你也睡得着的话,才有资格引用这首民歌。”
洪兴隆由不得心头一冷:“这……”但为自己辩护:“我小心行事,滴水不漏。虽然古怪一点,但是严有严的好处:在任何情况下,也能站住脚,受上方和同僚好评。”
洪菊花:“那,您打算把死尸,再放多久?”
洪兴隆:“到我办案结束之后吧。”
洪菊花:“若是一年半载办不完,停尸房的死尸,每天都在增加,岂不堆积如山,臭遍全城啦!”
洪兴隆:“这……啊!说得也是。这城天气,不利于保存尸体,还是应该陆续处理。”
洪菊花:“是啊!”
洪兴隆:“可是,万一漏洞……唔!有了!这样吧:凡是有人要求出殡的死尸,都必须脱了上衣,再由我的心腹,用高压电正负极,触在胸膛和背心,通电心脏五分钟,验尸检查,鉴定:真死无疑,方能拖出监狱。”
洪菊花:“人都死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哪?”
洪兴隆:“这是为了万无一失。您要提取的死囚,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