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嬢嬢拿白色毛巾,揩了赛群花满头大汗。摸她内衣,“已经湿透。显然痛得太惨,也骇得太惨,可怜极了。如果再上靶场,就有丧命危险。”连忙换掉了她衣服。按摩她安眠穴给她灌下略微超剂量的镇静、安眠药“氯丙嗪”。
赛群花苏醒过来,一看是睡在灵洞自己床上,猛然想起预赛的事,不禁心如雷击,一下子坐起来。“啊呀!我怎么的!睡在这里!天哪!我病倒了!没有参加第五轮打靶!完了完了!到决定性关头,发生失误!我怎么这般不幸……我没有脸见母亲……”止不住痛哭流涕,抽噎不止。过了许久许久,才慢慢陷入没有泪的苦境。变得浑浑噩噩,失掉了活力和朝气。心中说:“哎呀参禅的时间要到了,我得去禅堂参禅。”
赛群花双手合十,盘脚坐在禅垫蒲团上。闭着双眼。心里只觉得:
一切都化为乌有一切都冷漠惨淡一切都于我无缘一切都灰飞烟灭、瓦解冰消了。唉!雅嬢嬢曾经对我写:“别信命中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璞玉浑金品格在,必得好报到终生。”
可是我现在……不得不信“命中只有八合米”了……不不不!我过去孤苦零丁时,发奋练枪法,再不怕狼了。现在有母亲关怀,我不能一落千丈。尤其有雅嬢嬢体贴,教我许多杂耍绝技,我不能认命!
得好好想想:今后怎么办?啊!我怀着腹痛,苦苦地想去想来,总是陷落在“失落了打靶机会”的旋涡当中想不出“今后怎么办”的方案,只得垂头丧气。虽然不忘按时参禅、念经、做功课却像既定动作的麻木人,按部就班活着。沉湎于名落孙山的失望败军之将的颓丧失落良机的悲哀和断送青春的痛苦。我痛得无力,难以继续参禅下去……我魂魄消散……但不想提前离开禅堂。可是,不要痛死在这佛门圣地。回去痛死吧!
赛群花咬紧牙关,无力地走回自己禅房前。轻轻推开门,一眼瞅见:
雅嬢嬢端坐在桌前,看一本厚厚的经书。心声:“她天天都要看书。”
赛群花不禁极为羡慕雅嬢嬢。怕打扰雅嬢嬢的注意力,轻轻地关了门。掩住剧痛的腹部,在屋里悲哀地踡跼身子站着。心声:“我强硬咬牙不做声。没指望什么办法能止痛我有铁石之志:在死之前不要哭泣一声。”
忽见雅嬢嬢的身子一动,不快不慢地站了起来。表情十分平静。
赛群花以为:一向多情的雅嬢嬢要来掺扶自己,却无意之中发觉:
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雅嬢嬢,一双目光凝聚着银色的不,是白金色的光辉。“那光辉里含蓄什么?是同情,善良,期望和等待?或是支持,赞助,喜悦和兴奋?也许样样都有,也许条条皆无。”
赛群花叹息:“雅嬢嬢,我要是你才好哇!我是多么的不幸……”
赛群花明知雅嬢嬢又聋又哑,才把这饱含辛酸的哀曲,作为不需要听者的自我发泄,向她脱口而出。接着便想坐在床上。谁知奇迹发生了:
雅嬢嬢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启动美丽的不大不小的嘴唇,以一种低沉的、如像“轻铜器”发出的声音,吟:“可叹世人不可比,尼姑犹如仙姬体。最苦也能居禅房,奴隶却在地狱里。”
赛群花惊愕:“啊!雅嬢嬢!您,您说话啦!”这有如晴天霹雳,震得赛群花少女的心山呼海啸脸蛋惊讶得一片绯红。心里说:“师姐讲过:铁树天花,哑吧说话,牛长翅膀、马长角,都象征吉祥。谁遇到这样的神奇现象,即使不能成仙,也要增加寿命。我命苦,忽然遇到这种吉兆,一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又见:
雅嬢嬢一面手势表达,一面口齿清楚流利地轻轻吟咏:“有病竟然拒吃药,护短怕苦等自灭。待到天助你力量,上场打靶奠基业。”
赛群花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您……您怎么说话啦……”
雅嬢嬢手势:“万事先别问,面静心谨慎。我本不聋哑,你别讲迷信!”
赛群花:“这……啊呀这种心情难以表达。母亲曾讲:当一个人突然处于某种惊奇事件之中时,往往手脚失措,任随摆布。因而要竭力镇定,不可失态。我此时就处在这种看来外表风平浪静,实则内心却处在春雷劈击似的雷雨下,任随天宇主宰罢了。”结结巴巴地说:“这……可是……怎么样助法呢……况且……”
雅嬢嬢吟咏:“化妆像你严格保密。李代桃僵,可现奇迹。”
赛群花:“这……李代桃僵……不可以的呀……况且第五轮……”一提起第五轮,心就突然被撕裂似的惊痛,情绪就一落千丈。
雅嬢嬢双手势:“狼鸷鸟握着这里所有人的命运。如果他像和福那样善良正直这次比赛落榜,下次再来,我俩也认了。可是,他诡诈多变,心术不正。你若是不理解你母亲建房赠物送银元的用意,错过这次机会。在这瞬息万变环境里:以后就难以揣测狼鸷鸟口味也难以揣测辈出济济人才还难以揣测你自己身体状况要夺全能之冠就渺茫了。我也就白关心你了。”
赛群花也用哑语:“天哪!雅嬢嬢您的哑语……简直如行云流水,尤其淋漓尽致,惟妙惟肖,多么恰如其分啊……”
雅洁芹手势:“别说废话!你现在的武功具备真才实学,莫说当铁梁冠军,就是当全世界冠军,也绰绰有余,受之无愧。此次若不争取当冠军,以后悔之晚矣!”
赛群花:“有理啊!只是我……第五轮,没有参加,弃权了哇……”
雅嬢嬢转身看屋外,静悄悄的无人,才对百花手势和低声:“你昏迷时我化妆,代你一举中十枪。决赛权已拿到手,准备夺冠心别慌!”
赛群花:“天哪!您,您,您真是我的天大恩人了……”激动得双脚一屈,就往下跪。眼望着大恩人,同时赤诚地说:“请受我一拜!”
雅嬢嬢一把拉她站起身,扶她坐在床边,耳语:“拜什么!不是恩人是内亲,同是炎黄好子孙。我有多事你答应,再去比赛夺冠军。”
赛群花掏心表示:“您,您有再多的什么事,我都答应。您说。”
雅嬢嬢手势加命令式的语气:“第一、我配的药,你得喝。”
赛群花实在不愿意再吃雅嬢嬢的药,但却禁不住一咬牙:“是。”
雅嬢嬢:“第二、绝对保密先别乐。我俩关系暂不变,夺冠之后再謇谔直说。”
赛群花觉得自己确实极为兴奋欢乐,但是要听话。表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