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客揣在上衣口袋里的小手不觉攥紧，眼睛一眨一眨，神态却是十分淡定：“既然如此，你还不想弄死我？你究竟在忌惮什么？又想在我面前演绎母女情深？”

陈愫很容易就被激怒，双目一瞪，手中洁净无暇的手套攥了攥，转瞬，她又笑起来，笑声阴森怪异，听得在场人汗毛直立，又悻悻然紧绷了神经。

“怂蛋，你们在害怕什么？”

江客冷眸一扫周遭的人。

这里的人虽然个个长得彪形体壮，却都对陈愫怵怕不已。

她注意到一身西装立在陈愫身侧的全邯，对方眯眸的视线一瞬不瞬停落在自己身上，这让江客十分不爽。

全逸然瞥一眼立在江客身后的苗子墨和安鸣，冷嗤一声，抓起手边搁置的一支银色手枪，走过去递给江客。

“阿苋，你该做选择了。来，现在就杀了他们，我们也好看看你的决定。”

全逸然突兀地说。

江客歪头，小手摩挲银色枪柄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忽而上栓，黑漆漆的枪洞直指全逸然：“我妈都不会用这种方式拖我下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呼来喝去？”

此时，安鸣和苗子墨被村长拉到一处悄声说话，从村长以及几个村干部鹰鼻鹞眼的面部表情来判断，对方对于拿捏警察这件事似乎游刃有余。

江客没在意，这不是她能插手的。

全逸然摊手，对江客的咄咄相对丝毫不恐惧：“阿苋，当你不管不顾地将这里的信息传达出去时，就该想到自己是徒劳无功的。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来惹陈姨生气，明明你的命运已经决定你以后的路绝对是肮脏的。你到底在自欺欺人什么？”

江客像是听不懂似的，左手自口袋中拿出，挠挠耳后：“抱歉，你的词汇量太多了，我还没来得及学习，听不太懂。”

全逸然眯眼，一贯温润如玉的少年此时神色中裹挟了几分难得的戾气：“阿苋，你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笔记本，对你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

江客一晃枪身，枪头蛮横地蹭过全逸然的额头，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这话你问了很多遍了，我说过，我没办法回答你。问多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全邯脚下一挪，陈愫斜他一眼，对方没再动作。

全逸然锁紧眉心：“阿苋，当初要不是你鲁莽跑下山，也不会给了那小子逃跑的机会。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江客好笑地瞧着他：“你很奇怪，我连他的样子都没见过，连他是谁都不知道，重要从什么地方谈起？不过，你有一点倒是提醒到我了。你对月河山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嘛，是阿荇和你说的？”

阿荇挽起江客的手臂，从侧定定看着她：“逸然哥哥算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这些他当然清楚。你当年总和那些大人在一起，也没时间陪我，当然和逸然哥哥不熟了。”

“逸然……哥哥？”江客啮咬着下唇，本能地啐了一口唾沫，“叫得倒是挺亲切，不然的话，你来做他未婚妻好了。也省得我成为你妈的利用对象。”

陈愫眉目一横：“怎么？成为我的利用对象对你而言很不爽？”

江客耸肩，手腕翻转，迅速卸掉手中银色手枪的子弹，子弹稀稀拉拉落了一地，她眼都没低：“我今天来，不是和你争辩这些的。这个局，既然是你设的。那你想做什么，不妨快点，别耽误两位警察同志的宝贵时间。”

“……阿苋，”陈愫饶有兴味地抹了下下巴，咧唇一笑，这才抬眼看向安鸣和苗子墨，“你学会信任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