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扑索扑索的落了一层，她坐在窗口，眼睛看着远方“外面是什么样子？！”

她回过神来看着他“你从人间来，可否说给我听？”

窗外鹅毛大雪，屋内灯火如豆，不算明亮的茅屋里，他看见了一双明亮如水的眼睛，让他心下一颤。

“好！我说给你听！”

他给她讲人间四时，春日如油的雨，夏季灼热的日，秋后烧红的叶，冬夜结冰的河。

人间有红红的灯笼，从街头，长长的一直延伸到街尾去，站在最高的山顶上看，就像一条伸开爪子的龙。

寺庙众多，阁楼成群。

各家各户，春种秋收，自给自足，怡然自得。

就是过个几年太平日子，就来一场战争，他最讨厌战争了，不明白都是人类，怎么就非要打一架不可！

“无妨，人有轮回，生生相续，亡不了！”

她说，这是老神们给的恩赐。

人类很喜欢祈福，开春要祈福，秋收要祈福，冬末也要祈福。

“祈福做什么？”

“这个，有的是为了国泰民安，有的是求家庭和乐，有的是为了求来年有个好收成，有的，就是为了能生个大胖小子！”

她弯了弯嘴角，他以为女子笑了，细细看去，却没有。

她好像很感慨“是吗？盘古开天辟地，女娲创造生灵，原来，他们做的一切，都还挺好的！”

“嗯，上古大神的恩德，我们做妖的感念于心，但是，人，恐怕已经忘了很多了！”

“为何会忘？”

“人类寿命只有区区几十年，等入了土，去了冥界，我听说，天帝的冥府，过了黄泉路，跨过忘川河，这一辈子，就算结束了！”

她眼睛里明暗闪烁，恍惚了片刻，叹了口气“那样也好！”

听了故事的女子，更想去人间了，但她说她答应了一个人，要守着这里，永远不能去人界，只有这样，她才能镇住群魔，不至于到人界横行。

“那……我不属于妖魔，你管不了我，我从人间把那些东西，带回来给你可好？”

她浑身一抖，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还会回来？”

“当然！”他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傻气。

“你不怕我？”

他从屋子的角落里，拿出古琴，擦拭干净坐下来“我喜欢弹琴，你喜欢听琴，人生在世，难得一知己，为何要怕？”

女子笑了，她清冷的眉眼微微弯了起来。他看的那样清楚，灯火里的女子，笑起来，美的就像人间那些画上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