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上官月颜立即追问了一句,凤眸中也露出一丝晶亮之色来。
没想到这老头居然真的知道解法,昨日赫连御宸却说不知,难道他没有问过天山老人?她心下激动而又疑惑,不过此时却没空去想那些,只想着只要知道了解法,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不管是要什么样的药材,或者是什么苛刻的条件,也只有知道了解法,才能尽力去寻找,去完成,不是吗?
可是,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天山老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乐观的想法瞬间破灭了,只听他沉声道:“那三个条件便是,中毒之人,必须年满十八解毒之人,必须练就一个甲子的天阳内力,或者是天阳功力大成,拥有纯阳内力最后,便是根除毒性和修复被九幽寒毒所侵蚀过的五脏六腑的汤药了。只要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九幽寒毒便可解!反之,缺任何一个,都将导致解毒失败,并且加重体内毒素蔓延,甚至导致中毒者当即死亡。”
上官月颜听着,脸上的欣喜之色缓缓地消失,在听完天山老人的话后,那丝欣喜早就消失殆尽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解毒所需的条件是这三样。
而赫连御宸的情况,好像只符合第一个。
第二个条件,天阳内功,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练,不过一个甲子的功力,那不就是六十年吗?到哪里找那样的人来解毒?而若是找不到那样的人,就要找到天阳功力大成的人,也就是说已经有十重功力的人,这样的人,更是难找了。因为内力不是那么好练的,若是内力那么好炼,谁都能轻松练就十重的话,这世上岂不是遍地都是武功高手了吗?
而赫连御宸虽然练的阳性内功,可是也没有练到十重,不然的话,他昨日也不会说他的功力也在增长了。而且,他所练的功法,也不一定就是天阳内功。
至于第三,她不知道汤药的方子,赫连御宸也不知道,是以,她压抑这心中的情绪,再次语声平淡地问:“第三个条件,汤药的方子呢?”话落,她凤眸一闪,又继续随意地道了一句:“还有那第二个条件,这天下谁能有一个甲子的天阳内力?内力大成的人就更没有了!这毒如何解得了?”
其实,她第二句话真正想说的是你练的是什么内力?你可知道谁有一个甲子的天阳内力?或者是可知道谁已经练就了十重的天阳内功?,但是,她不能这么问,这般在意的话,很可能让他怀疑她身边是不是有身中九幽寒毒的人,所以便只能旁敲侧击地问了。
“哼!这毒自然是解不了的!”天山老人淡淡地哼了一声,而后立即便道:“除了第一个条件因人而异外,其余的两个条件,根本无法达成。天阳决,乃是几万年前流传下来的三大古武功法之一,此法且不说秘籍在何处,就算有秘籍在手,也不是谁都能练,据说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修炼此法,且还必须是女子才能修炼。而据老夫所知,当世已无人修炼此法,最后一个练天阳决的女子,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至于第三个条件,汤药的方子,则是无人可知,记载方子的医书古典,早就已经绝迹了。”
话落,天山老人顿了一下,又哼了一声,道:“是以,此毒无解!你就算知道了这些,也照样等于不知道九幽寒毒的解法!”
上官月颜在听到天山老人第一句话的时候,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而当她听完他所有的话,眉头已经皱的死紧。虽然她心知第二个条件很难满足,但是却没想到,当今世上,居然没有一个人修练天阳决的,而且那修炼此法的条件居然也如此苛刻,死过一次的女子才能练?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啊!
而这也就是说,赫连御宸所练的,并不是这天阳决了。
还有那第三个条件,居然无人知晓……
这,真如天山老人而言,就算知道了这些,也等于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难受,赫连御宸是不是也知道这些,所以才说没有找到解法?
上官月颜在门口站着,红唇紧紧抿着,心里有些沉,想着这九幽寒毒,难道就没有其他解毒的法子了吗?这三个条件,很显然是达不到的了。可是,她明明有印象,她肯定在哪里看到过,或者听到过九幽寒毒的解法的,就算是和天山老人所说的一样,至少,她应该知道一些其他的东西。
可是,她为什么却想不起来,她向来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的好,为何如今却想不起来……
她静静地立在门口,心下有些懊恼,而此时,天山老人的声音再次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语声有些不耐烦:“可还有事?没事就赶紧走,这几日也别来打扰老夫,老夫要练功,没时间理你们这几个兔崽子!”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怒瞪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仿佛能透过门瞪到天山老人身上一样,咬牙忿了一句:“你当谁愿意来找你?若不是只有你知道一些事情,我才懒得搭理你这个秃老头呢!你就关在房里,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吧!哼!”
话落,她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她这话,毫无意外地惹恼了天山老人,大怒的骂声再次从房中传出:“你这个臭丫头,你说谁是秃老头?老夫的头发不过是被烧掉了,以后还是会长出来的,哪里秃了?居然还咒骂师尊走火入魔,有你这样的徒弟吗?你的良心到哪里去了?简直是忘恩负义,老夫白疼你了!也不想想当初……!”
怒骂声不断从房中传出,声音之大,在寂静的海洋上格外的刺耳。
不过,上官月颜却是充耳不闻,淡着一张小脸,很快便离开了他的房间,进入船厅,而后转了个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将天山老人的怒骂声远远甩在身后,不一会儿,就听不见了。
而当她走过了南宫凌的房间,来到她的房间所在的那条廊道时,赫连御宸的房门突然开了,夜墨从里面走了出来。
上官月颜看了夜墨一眼,想着他怕是又将自己的行踪告知赫连御宸了。不过,对于这种事,她也已经习惯了,便也没有多少感觉,是以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夜墨见上官月颜回来,立即在门边站定,恭敬地道了一句:“少夫人早!”
“早!”上官月颜随意地应了一声,来到赫连御宸的门口,她停住脚步,凤眸往里面看了一眼,想起昨夜本该给他胸口的咬伤换药的,但后来他有事,而她也忙自己的事了,便没有过来。此时帘幕垂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她眉梢微微一挑,再次看向夜墨,问道:“他可是起了?”
“回少夫人,爷已经起了,正在洗漱更衣!”夜墨立即回道。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而后,脚步一转,撩开帘幕,直接走了进去。反正她也不是没见过他洗漱更衣的样子,没什么好在意的。
进入屋中,这房间没有外间和内间,里面只有一张屏风隔着,她绕过了屏风,便看到已经穿好衣袍,也洗漱好了,正在自己动手束发的赫连御宸。她淡淡地挑了挑眉,直接往窗边的软塌走去,语声清淡地开口:“收拾好了过来,我给你换药。”
赫连御宸在上官月颜还没有靠近房间的时候,便知道她来了,此时见她进来,姿态随意地往软榻上走去,就好似进自己的房间一样,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点了点头,吐口一个字:“好!”
上官月颜在软榻前坐下,一旁伺候赫连御宸梳洗的夜离立即为她递了一杯热茶,上官月颜伸手接过,见夜离在这里伺候,这才突然发现,近几日都没有见到小全子,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近日都不见小全子公公?这次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吗?”
她会提起小全子,完全只是觉得没见到小全子跟着,而好奇原因罢了。
但是赫连御宸和夜离闻言,却是脸色微变。因为以前她提及小全子的时候,通常都会牵扯到一件事,那就是断袖。
二人都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淡淡,似乎真的只是随意一提,二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赫连御宸转回头,一边束发,一边也语声平常,声线慵懒地回了一句:“爷有事让他做,便留他在宫里了!”
上官月颜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便不再问什么了。
赫连御宸见她不再提起断袖什么的,唇角微微一勾,手上的速度快了很多。
夜离知道上官月颜是来给自家爷换药,便将洗漱用的水端下去了,换了一盆干净的清水进来,然后又出了房门,并将房门关上,和夜墨一起守在了门外。
上官月颜随意地靠在软塌的靠枕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赫连御宸束发。一头顺直的白发,在他玉白修长的手指中无比的听话,她看着他用四条银链一根一根地将半头白发束在脑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容貌真的好看到了极致,如今看他的动作,都是极致的赏心悦目,让她早先在天山老人那里得来的怨气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心中暗暗腹诽了一句,这个男人,真的是个让人很容易被魅惑的妖孽!
“颜儿,可是觉得爷很好看?”赫连御宸突然笑着开口,同时人也站了起来,一头白发已经束好,转身往上官月颜走来。一双魅眸落在上官月颜那好似看入了神的小脸上,唇角的笑意无比的邪肆慵懒。
上官月颜的确是看得有些出神了,也不知为何,以前她也见过他自己束发的,可是却没有觉得赏心悦目过,但今日却是觉得非常好看,是以入了神都不自知。此时听到他的话,她当即回神,而后凤眸淡淡地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讨骂的话,直接开口说道:“把衣服解了!”
然而,她这般不反驳他的话,就好似默认了似得,让赫连御宸心情顿时一好,勾唇低笑出声,眉间的印记金红闪烁,好看极了。几步走到软塌前,坐到上官月颜的身边,便开始动手解衣。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为何而笑,看他那一脸花一般的笑容,小脸黑了黑,但到底没有和他置气吵吵,只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后,便也从怀里将要用的药和纱布拿了出来。昨日,因为想着晚上要给他换药,便没将这些东西放回包袱里,今日更衣的时候见着了,便也就随身放着了。
片刻过后,赫连御宸便解开了衣服,上官月颜将他的衣服拉至肩膀,露出昨日敷在伤口上的纱布。将纱布揭开,里面的齿痕便露出出来。愈合的很好,破皮的地方也已经结疤,她满意地勾了勾唇,而后起身,将崭新的面巾在水里沁湿后,又走了回来坐下,开始拭擦伤口。
动作很轻,今日没有酒精,赫连御宸也没有喊疼,只是魅眸低垂,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上官月颜的动作很快,将伤口擦拭好了之后,便给他抹上的药,而后贴上纱布,她将他衣服合上,凤眸抬起,挑眉说道:“看这样子,不出三日便能好了!”
话落,她眉头皱了皱,目光看向他的左腿,想着昨日给他处理了咬痕后,也给他看了腿上的瘀伤。今日既然来了,一起看看也没什么,正好身上也有活血化瘀的药。这般想着,她又淡淡道了一句:“靴子脱了!”
赫连御宸正穿着衣,本来没想过她还会给自己看腿上的瘀伤,听闻此言,唇角当即一勾,三两下便将衣服穿好,脱了靴子,撩起裤腿,将被她踢伤的左腿放到了她的腿上。魅眸看着面前的人儿,心中暖暖的。
上官月颜见他直接把腿放到自己的腿上,也没有说什么,反正这样也比较方便,便由着他了。又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开始给他那两处瘀伤涂抹轻揉。她凤眸看着他腿上的淤青,片刻后,眸光微微一闪,一边揉着,一边开口问了一句:“九幽寒毒的解法,你可问过天山老人了?”
“问过!”赫连御宸魅眸微动,没有犹豫,立即便点头答了。面上的神色并没有因为提及此事而有丝毫变化,依然眸光柔和地看着那只揉在自己腿上的小手,唇边的笑意也不减分毫。
上官月颜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道果然如此,他不是不知道解法,而是因为知道了也无用,昨日才给她说没有找到解法的。这个男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