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沛待的这五日，张汹很少待在房门内，若无事他喜欢在小沛周边转转，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和刘备等人见上一面后，接下来就再难见到了，刘备事务繁忙，想必也是顾不上他们的。只是每日准时都有膳食送来，这个倒不会忘记。若不是他们能够自由活动，倒像是被关进了牢狱。

刘备手底下的将军文士，关羽张飞孙乾简雍，张汹也没有机会再去结交什么，张汹心底是有这份结交的心思，可毕竟以张汹目前的身份，的确是难以说上话的。估计他要再去校场，关羽或许都不太会搭理他。

身份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这个时代。

小沛城实在太小，绕城慢慢走上一圈，所要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第三日，张汹便和吕旷往城外走去，想要看看周边的形势。

出城之前，他换了左臂上的纱布，敷上了新药。身上的伤口每日他都找医匠换药，若是放以前这点伤口他也不管了，就等待自然痊愈便可，但是这个时代最怕伤口感染，所以张汹不免谨慎一点。据医匠介绍，这种药对付皮外伤最有疗效，若每日敷用，不出半月就感觉不到疼痛。

小沛的地形放眼望去是一马平川的类型，这边没有什么高大的山脉，后世小有名气的微山湖便就在小沛附近。但这时候的微山湖还没有形成，只是一片洼地，上面还有许多人户居住。一直要到明朝万历年间的黄河决口，黄河水灌入持续多年，这才最终形成了微山湖。

下邳在小沛的东南方向，相距两百里。张汹在小沛周围看了许久，根本没有发现什么能够防守反击的地势，也难怪刘备屡次失败，根本就是天时地利均不在刘备这一边。

张汹看了一会儿周边状况，便和吕旷谈起部曲的事。

张汹是骑着马出来的，跟随着他左右的吕旷也是骑马。张汹单手握着缰绳，有马镫相助，并没有觉得不便，但吕旷乃是第一次骑马，虽然两只手捉住缰绳，反倒没有张汹来得稳当。

“吕旷，你这马术实在不行，日后还需要好好练练。”

吕旷双脚紧紧贴着马肚子，生怕落马，但一直这么做双腿很快就变得酸痛麻木。

“主将说的是。”吕旷苦涩笑道。

“你是不是心里在问，我为何要叫你骑马？”

“吕旷知道这是公子好意。”

吕旷这辈子几乎没有骑过马，对于这类庞大的生物他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即便如此，马术是张汹叫他练习的，他还是要遵从主将的命令，这一路上他也看到了骑兵的厉害之处，所以也在努力练习骑马争取早日成为此中好手。

“你知道这个就好，你是明白的，骑兵比起步卒来，不管是威力还是灵活性上都要好上许多，我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了，我希望你们日后能够掌握骑术，那样即便打不过别人，性命也会有了保障。”

对于将自家部曲练成精锐的骑兵，张汹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实行而已。此次南下他见识多了，被骑兵欺负惨了，便觉得此事已经迫在眉睫。

“主将所说的都是为了咱们好，吕旷明白，待到回去后，我一定督促手下勤加练习。”吕旷虽苦，但心中没有半点怨言，反倒是对张汹心有感激。

张汹欣慰点点头。想了一会儿，他说道：“你也不要对此感觉太难，放宽心，我双脚下的马镫待回去之后会让工匠打制多副，有了此种神物，你们掌握马术也就不会花太多的时间，至少能够节省一半的力气。”

吕旷盯着马镫，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张汹的马比别人的马要多了这个东西，几番观摩下来他很清楚马镫对骑马之人的重要程度。张汹已经保证让他也使上马镫，吕旷便对自己今后的马术更加有了信心。

此时时间正值清晨，空气清新爽朗，天气不冷不热。走的时候还是春分，现在已经到了谷雨时节。昨夜许是下了一阵小雨，官道上湿漉漉的，两旁绿油油的杂草树林间升腾起缥缈的雾气，远而望去周遭叆叇神秘。他们身处一片草地之上，四周静谧再无旁人，唯有几声空旷婉转的啾鸣鸟啼声在四野里响动。

忽然间，官道远处雾气中传来了动静，那马声嘶鸣以及嘈嘈杂杂的言语传来，一路上遇见无数次这种情况，张汹已经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当下张汹没有多想，出口说道：“走，立即返回沛城。”

吕旷不笨，也是第一时间意识到情况的异常，听到张汹的话后，忙扭动缰绳，也不顾双腿的疲惫，赶忙驾马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