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独自走回了城中,后面的亲卫远远跟着,看到臧霸面色不善,不敢靠得太近。
臧霸没有回到衙内,只是找到一棵大树,捡了一处干净之地坐着。以往还是一个小头目时,臧霸就喜欢坐在柔软的地上,吹着风,渐渐让心情冷静下来,如今是整个泰山军的首领,他仍旧是不改这个习惯。
春日的冷风拂过脸庞,携带走他脸颊发烫的温度,头脑中将怒气去除后,一种失望感受从心底出现。
他感叹,吕布此人当真不是什么枭雄,更谈不上英雄,充其量只是武力厉害的一介匹夫。
四年前吕布初到兖州,一支骑兵搅乱中原局势,曹操被打得丢盔卸甲,坠马烧伤了手掌。那时真是锐不可当,不可一世,然而时过境迁,吕布唯有下邳等几所城池还在手中。
往日,臧霸以为吕布是个人物,把他当作项籍在世,与他携手说不定能够开拓出一番新局面。今天,臧霸才算是看清吕布的真面目,为一点小利,敢轻率犯险,敢不惜与自己交恶,毫无大局意识,怎么能与曹操争锋呢。所以,这些年吕布连吃败仗也就不会奇怪。
实际上,吕布根本不能与项籍相提并论,武艺、人品、统率力都统统不如。
不过,不谈其为人如何,两人的合作关系还是存在的,臧霸需要吕布挡在他的前头,分担压力,吕布也需要臧霸的帮助。然而今天双方已经撕破脸皮,这种盟友关系还能否存在下去?
说来好笑,撕破这种关系的,乃是吕布,他们两人当中死得最先的也一定会是吕布。吕布自己都对此无所谓,臧霸此时还要为他担心不已。
这时候,尹礼走了过来,他对臧霸禀报道:“大哥,死亡人数已经清点完毕,总共死了两百一十个弟兄,受伤一百零三位。”
“这么多?”臧霸稍稍震惊了下,便没有再说什么话。
“大哥,吕布太过厉害了,我们当中没有能制衡他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尹礼算了算账,觉得太划不来了。无人拖住吕布,弟兄们死在吕布手里就算是白死了。
臧霸气消了,现在听到尹礼说的人数,不免生出了悔意,两百多个弟兄死在了刚刚这场战斗当中,其中吕布杀得不少,还真是不值得。这两百多个弟兄都是他信任的好兄弟,臧霸暗自替他们难过。
事已至此,再怎么样也是人死不能复生,臧霸安排了一下后事,又对尹礼说道:“卢儿,待会儿做完这些,寻一个会写字的,写封信派人送到南边下邳城中,交给陈宫。”
尹礼疑惑道:“大哥,现在还写什么信?我们与吕布的关系已经成这样了。”
臧霸摇摇头:“你不懂,把今天的事详细写进帛书上就可以了。陈宫不比吕布,他是个明事理的人,相信我的书信一到,他就能够明白过来要怎么做。吕布是匹夫,咱们与他讲道理没用。”
陈宫乃是吕布谋主,唯有陈宫可以叫吕布冷静下来。
尹礼听完臧霸命令,很快走到县衙去实行。
臧霸独自喟叹:“如比盟友,该如何处之?曹操虎视眈眈,吕布却熟视无睹前来莒县。真是不智。可叹的是,周身唯一能成为盟友的也就吕布一家,他不能倒下。”
……
另一边,吴敦已经率领五百泰山军寻到了孙观、昌豨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