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辛评,求见主公。”声音因风雪而变得有些颤抖,但亦能听出其中的恭敬之意。
原本跪坐于地,垂头丧气的郭图,听到这个声音,顿时眉眼一抬,似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袁绍正是高兴的时候,听到辛评前来,没有多想便准许他进来。
辛评一袭干净的皂色常服,头戴一梁玄色进贤冠步入中军大帐,他小心翼翼脱了鞋,对着袁绍方向长鞠一礼。原本如同这样的非正式场合,只需要拱手便可,唯有辛评从来坚持礼节不可废。
之后,辛评这才抬起头注意到跪在下方的两位,沮授郭图。辛评拱手道:“原来公与、公则也在主公这里。”
边说着,他已经坐好。
袁绍含着微笑问道:“此次前来,可也是因为雪而来?”
辛评有些讶异,他今日的确是因此而来,看来郭图沮授早已把目前局势分析一遍。
辛评说道:“属下正是为此而来。”
袁绍道:“仲治,这一次你倒慢了些,公与已有破敌之策。”
“哦?”辛评凝视了一眼沮授,说沮授已经想到破敌之策他并不意外,沮授本就是擅于谋略之人。
辛评道:“不知道监军的高策是何,在下愿意洗耳恭听。”
沮授当然不会重讲一遍,袁绍也不会为他复述,这种事只好由郭图来做。好在郭图正想辛评听听该计策,便一字不落地将沮授的话复述一遍。
郭图身体略微前倾,双眼盯着脚下,脸上流露敷衍的笑,阴阳怪气地问道:“仲治看此计何如?”
古时候的人注重同乡之情,认为同乡可靠,哪怕是现代这种情况也还存在。郭图与辛评同属颍川人,早年远来冀州任职,一口乡音在河北话当中显得甚是亲切。
两家因同在大将军帐下从政,又是同乡,当然互相亲近。如此一来为了某些利益纠葛,便不由自主地站在同一阵线。出谋划策之时也互相帮衬。
辛评稍许思忖了会儿,说道:“监军当真大才,这条计策可谓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不过唯独一点……”
郭图起先疑惑辛评为何夸其沮授来,听到这处转折,顿时兴奋起来。
“监军却是忘记了,这风雪交加的天气并非只对公孙瓒军有妨碍,对我军而言也是有极大的不便。公孙瓒麾下士卒乃是从小长于幽州苦寒之地的人,早已适应这种寒冷,而反观我军将士大多来自青州冀州兖州,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雪,雪中作战已落于下风。”
“若是还想攻下城池,更是困难重重。攻克城池素来讲究一个快字,这一层厚雪铺在城池前面,兵马便难以前进,还未等接近城墙,就成了敌军的活靶子。雪还未下时,攻城之事都未见效果,何况现在。所以想要此时拿下易京身后的幽州,绝其后路并不可能。”
辛评头头是道地分析这条计策的弊端,却也不避讳谈及该计策的可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