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站在大门口一阵寒暄,王坚这边的亲戚们说些“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的话,顺便把随礼塞给曾静蓉。
曾静蓉这边则说些“麻烦了”,“打扰了”之类的客气话,不久,在隔房大舅舅的亲自带领下,一行人被引到作为灵堂的堂屋,让他们给李老六上香烧纸。
这是王坚第一次看到隔房二表姐的老公李老六的“真面目”,一张悬挂在灵堂中央墙壁上的彩色遗照。
只看了一眼,王坚心头顿时明白,那位曾经让他日思夜想好多年的隔房二表姐,之所以最后会嫁给李老六,绝不是因为李老六的老爹是什么村首富,而是因为李老六本人!
“浓眉大眼国字脸,五官如刀削,配上一双整齐的大白牙,尼玛,这李老六还真是帅哥一枚啊!难怪二表姐能够看上他!”凝视着墙壁上那张不知道用什么照片放大的免冠彩照,王坚一边双手合十的作揖,一边心头有些酸溜溜的想。
不过,这酸溜溜的想法在外面的哀乐又一次奏响的时候,便很快灰飞烟灭了。
“尼玛,我跟一死人吃什么醋?以前呢,我是没那个胆,现在嘛……总之,李老六啊李老六,你就好好的去吧。二表姐我会替你照顾的。坦白说,李老六你虽然长得帅,你老汉儿又有钱,但是配我二表姐,还真是差了点。二表姐这种现在已经很难寻的传统保守的良家妇女,绝不该埋没在她租的那几十亩田地上。”
对着李老六的遗像,王坚飞快的作了三个揖,然后把手里冒着寥寥青烟的香火插入前面的香钵中,很快便出了灵堂。
走出灵堂的王坚东窜西窜,四处参观二表姐的家,以及隔着一道围墙,打量隔壁她公公“李首富”的三层高楼。
通过观察,王坚发现,这李首富还真是名不副实,徒有一个空架子。
三层高楼就不说了,已经简陋,破败得不像话了,不论近看还是远看,都没有一点大家族大富大贵的样子。
而李大富给自己小儿子李老六起的几间结婚用的平房,如果放在几年前,还算看得过去,但放在现在这个已经不流行在老家自建房,而流行去城里买房当城里人的年代,他静蓉姐现在住的这几间平房,看起来便十分的普通了,尽管屋里屋外都贴着亮堂堂的瓷砖,房顶也吊了顶,家里冰箱,彩电,洗衣机等各种电器也不缺,但问题是这些东西,并非李老六家独有,而是在现在的农村,至少是什市这边挨着县城不远的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的家什,十分大众化的常用品,并不稀罕现在连小汽车都不稀罕了,还稀罕什么破家电?
由此,王坚心头再一次坚定了自己前面的判断,那就是:
他这位隔房二表姐,当初绝对是嫁给了爱情,而非单纯的物质!
一想到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王坚便感觉自己的心头一下子莫名开心了很多。
“公公的首富头衔名不副实自己住的房子普普通通车子,李老六出车祸的时候,似乎开的是一辆破捷达,在现在,也就是一辆大众化的代步车存款……这个还不知道。
“所以,总体评价,隔房二表姐目前在农村的生活状态,大概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样子,并不算多么的优渥滋润。”四处乱窜的王坚一边打量,一边在心头评估着他二表姐曾静蓉的家底,越看,心头便越开心。
道理很简单,如果死鬼李老六给他二表姐留下了万贯家财,那么,不论他和他母亲把在江城的生活描绘得多么美好,他们的“坚坚包子铺”未来多么的前途无量,人家也未必会舍得当下的好生活去举目无亲的江城跟着不太熟悉的两娘母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