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意思是这个女子不是外来之人？”羽若烟昨日想要在女子口中看看能不能敲出点消息，但是她出去时女子已经气绝身亡。知道自己下手过重她也未仔细查看，只是搜了搜身，便着人将女子带出了院子。

“她是金鹤堂的一段金杀，在此之前见过我，应该是安插在浮香阁许久了。”容羽在羽若烟换药触碰到自己背后的伤疤之时下意识躲避。

“他们倒是厉害，我这么久了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她听到你叫我师兄，以为我是你之前安插在金鹤堂的奸细，所以想除掉我。”容羽摸索着穿好衣衫，“我与她对了几招，还好你赶回来了。”

“不如，我还是给你派个护卫吧，以免我不在的时候，再出现昨日那种情况。毕竟在没有确定这里还有没有第二个内奸之时，要谨慎一些。”羽若烟见容羽不答，思索了片刻又道，“我会让他只在院外待着，不进来。”

“我不需要护卫。”容羽冷了脸，淡淡开口。

羽若烟放缓声音劝道，“只是安全起见，没有意外他是不会出现在你身边的。”

“烟儿，我还是给你添麻烦了对不对？”容羽坐在桌边抬起头望向羽若烟的方向，语气带着挫败与失落。

“哪里就添麻烦了？”羽若烟揉了揉额角，她突然间觉得以前一直将她护在身后如大人一般的师兄，现在成人许久反倒是越发孩子气了。

“我知道，你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容羽低下头，伸手摸索到身边的盲杖，“我会努力适应听声辩位，只要一个月就好，只要一个月我就可以恢复好，就可以应付他们了。这样你也不用每天因为我耽误自己的事。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羽若烟听着，越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从未见过师兄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卑微。又想到十多年火毒的折磨，他根本不会长寿，也不会再有下一个十年，自己就算是每天都陪在他身边又能陪多久？

感觉到羽若烟握住自己的手，将盲杖拿开，容羽嘴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师兄说的对，你不需要护卫。”羽若烟将容羽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上，“我就是你最可靠的护卫。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

“会。”羽若烟呼出一口气，如果短短几年的时间的照料她都无法做到，那又拿什么偿还这人十年间所受的痛苦，又如何偿还他在大火之中舍命救护自己的情义？

“烟儿，你的话我会记在心里。”容羽空洞的眼睛看向某一处，有她这一句话，他便再无遗憾了。他说过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任何违背本心，违背良知，违背道义的事他都可以做，就算为她去死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他不奢求她的爱，只想要在这种温柔中沉溺一些时日，因为这十年他都是以她为支撑度过的，他不过是想了却一个心愿罢了，即便这是虚假的，他也可以当成是爱，男女之爱，而非亲情之爱。

“师兄，我已经差人将厨房打扫出来了，以后你想吃什么师妹我给你做。”羽若烟拍了拍容羽的手，语气有些得意，“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在这十年里有没有进步。”

“我不挑，你做的我都爱吃。”容羽浅浅笑开。如果这是一场梦，他真的愿意永世不醒……

……

“烟儿刚上山去找千生先生，你就来了。”容羽喝着茶，侧头朝向屋中靠在窗边的人，勾唇一笑，“白公子是来确认我身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