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义子,你是汉人,你是我从臭水沟里拉出来的人!”
“我知道你担心自己的小命,对抗之中,深入敌穴的人,性命悬于一线。”
“但你要知道,那是对于间谍,对于斥候,对于前锋来讲的事情。”
“你不是,你是我的使者,你代表着战争的仪式,你的性命关系贵族的颜面,两军交战,杀死来使,那是极其损伤贵族面子的事情,是野蛮人才会做的事情。”
“他们不是野蛮人,他们是贵族,世代皇商,盐铁世家,你吃的每一口盐,用的每一件铁器,都要经过他们家人的同意。”
“这样的人,不仅不会侵犯你,还会好好待你,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以体现他们的体面,他们的风范,他们的礼仪。”
“我需要你去告诉他们,我只要赤峰镇名义上的统治权,实际的管辖我不会管,主簿、典吏、团练使,甚至下到捕快、衙役,他都可以安插人员进来。而且我可以全力帮助他们获得镇内几个盐井的所有权。”
“另外,在赤峰镇之后,我不会在渝州再次扩张,会向朝廷报备!”
“我需要你告诉敬叶青这些!”
“我只能需要你!”
赵文举言辞恳切,真像一位严慈的父亲,眼神里有对子女殷切的期望,那种只能指望你一个人的期望。
赵巳点了头,然后他来到了这处庭院,山溪庭院。
也如赵文举所说,他被好吃好喝地供着,没有一点冒犯。
他也收敛起以前的乖张,谨小慎微地与其他人保持距离,向敬叶青传递赵文举的需求。
听完他说的话,敬叶青不置可否,把他养在院子里,然后开始了赤峰镇一战,并邀请他去了战场。
意思不言自明。
你既然打不过我,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多说少说,我把你打败了,赤峰镇的一切,不都是我们敬家的。
战争的结果并不好看,两败俱伤的结局。
姬梦身受重伤,虽然不影响日常活动,但是面色发白,气血两虚。不能吃过凉的食物,不能吃大补的食物,不能去阴寒的地方,不能去燥热地方,这水潭边,就不能来,生活极其受影响。
武者死亡九人,伤二十九人,十七把兵器被打坏。亡者要送回故乡,提供抚恤伤者大多能自愈,有十一人要送到鹤城治疗兵器也要送到那里修补,破损太多的则要更换新的。
重要的是,这一战让敬叶青明白,他能打得过,他能打得赢,但也要付出代价,付出足够的代价。
而停止战争,除了赤峰镇名义的统治权,他能得到一切。
…………
“这一仗打过之后,他应该会同意我的条件。”
赤峰镇衙门后堂,卧室之内,一张樱桃木大床,床头是木雕的桂花,床体上纹刻着规律的花纹,胭脂色帷帐,上面同样绣着桂花。
朱婉衣着单薄,正躺在床上。
房间里弥漫着草药的刺鼻味道,赵文举在一旁的桌子上削着苹果。
“你是告诉我,我折损了一百多名士兵,一位百夫长,然后这个镇子,还要归他们?”
老赵起身,把苹果递给朱婉。
“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