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露露娜卡摊开双手,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所以,药师懂的东西,其实我们炼金术师也懂个大半,也算是半个同行了。当了解到一些材料拥有药用特性后,我这样在野外跑动的炼金术师,自然也学会了一些药师和医生才有的本事。既然你都能坐下来和我们友好相处,那么你可以选择继续相信我。我觉得以我的本事,不说起死回生,但是处理一些不是太严重的伤势,还是做得来的。”
在图尔斯还有些许犹豫的时候,露露娜卡继续说了下去,看样子是一定要说服他的样子。“你带着这样一只受伤的左手,连武器都握不稳,等你再次上路的时候,路途中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你真的能自保吗?”
露露娜卡这话说到图尔斯心上了。自部队溃败后,他这一路上的逃跑,其实运气还是不错的,只是左臂中了一箭,没有受到真正妨碍行动的伤。他所在部队,他身边的士兵们,大多数可没有他这样的运气,不是没有逃掉,就是死在了逃跑的路上。
很多的人倒在了地上,而且背面的伤远比正面的要多。这是一件可耻的事,但是图尔斯别无办法,就算他还有勇气,那也只能用在逃亡上。
他只是一个小队的队长,只是一个士兵,没有决定大部分人命运和整个局势的能力。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那个本该主导这一切、改变这一切、力挽狂澜的人,消失了——而溃败也因此而发生。
图尔斯知道现在不是该伤感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该往前看,不能再去想那已经发生了的可怕事情。他得回到君王堡,只有那里还算是安全的,也只有那里,才能抚平他那惊惶的心。
君王堡有他的家人,他的家,他必须要回去。
图尔斯将左臂伸向露露娜卡,“那我就指望你了。”
“交给我吧,至少能让你的手臂可以用上点力气。”露露娜卡笑道,开始为图尔斯处理手臂上的伤口。图尔斯手臂上的伤口在手肘关节处附近,被几块破布包裹着。这里也恰好是没有护甲保护的地方,是熟练的弓箭手和战士都很喜欢瞄准的空隙,能造成有效的伤害。图尔斯的运气确实不错,如果伤口再往下一点、也就是箭真的落在关节处的话,那这伤可就不怎么好处理了,这等同于废掉了他一只手,就算日后治好了,说不定也会留下后遗症。
露露娜卡身边放有装着清水的水囊,还有一条干净的布条。她看样子是早有准备,本就打算为图尔斯处理伤口的,只是在等图尔斯放松下来后,彼此之间关系变得融洽一点后,才提出这个要求。
“很好,没有感染。”露露娜卡把图尔斯手臂上的破布拆了下来,观察了一下伤口。箭伤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而且他的处理手法比较粗糙,现在伤口可以说是非常难看,虽然总比那些没有及时处理的伤口要好很多。图尔斯看露露娜卡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看到这样的伤而感到恶心的样子,甚至有点兴致勃勃的样子。她的态度让人有点不安,但是图尔斯至少确定了她确实是有处理伤口的能力和本事的——一个看到血淋淋的伤口而不会害怕的人,天然就有了能做这种事情的优势。只要这个人不是喜好死灵法术的魔法师,或是天生的心理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