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钟声一直响着,回荡在神圣的礼堂之上。无数的鲜花、彩带点缀出满满的甜蜜的味道,不过地上趴着的那个人,却破坏了原本应该是幸福的氛围。
“这个人是谁?好熟悉的样子,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个男人趴在雪白的地毯上,只不过他的身上蔓延出一朵妖艳的血色红花,血色的花朵越开越大,开出凋零的美来。
那个男人双眼狠狠地盯着地毯的尽头,只不过或许是因为鲜血和杂乱的黑发的影响,又或者是受伤过重的后遗症,他的眼前很模糊。紧握的拳头也已经握的变了形,只不过他自己感觉不到罢了。
丧家犬的心情,没有什么人会去在乎,除了她。
地毯的另一头,最美丽的少女穿着纯白色的最漂亮的花嫁,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双眼没有泪水,只有他最喜欢的笑容。
她笑着,轻轻抬起手,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取出了自己心脏,鲜红的心是那样的赤诚。即便是她以为他已经死了,但却也希望他能看到,看到自己从未变过的心,见到自己愿意无论哪里都陪他去。
“惜君!是惜君!哈哈哈哈,原来趴在地上那个人就是自己啊,那个逼得自己最爱的女孩掏心给自己的废物。原来是我,原来是我。”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狂笑,少女的笑容在那一刻固定,然后片片破碎。但是眼前这一幕,却一直是他数千年来无法忘记的痛。
接着视线又明亮起来,入眼的是满地的鲜血与支离破碎的尸骸,有人类的妖族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的。残酷的战争犁过这片土地,只剩下杀戮和死亡。
还能够听见人们为了守护,为了生存,发出不甘的呐喊,最后不得不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与眼前的怪物同归于尽。漫天的厮杀声,轰鸣声让人血液翻滚,双眼赤红。
生命像割草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去。
这一幕,再一次让他受伤的心灵受到沉重的一击。他怎么会忘记自己就是这些厮杀中的一员,而在这一场又一场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残酷的战争中,他失去了一个又一个的兄弟伙伴。
“嗯!这又是什么,天劫,神劫,怎么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天劫。”
“是了,是自己的九九神劫。为了抵挡高等级魔物,自己是自愿强行渡劫的那一批人呐,没想到在最变态的天劫上,还遇到个变异的。不知道与自己一同渡劫的战友们怎么样了。可是,自己不是已经在这个天劫之下身死道消了吗?”
“都说人死之前都能够回忆自己的人生,记起自己记忆最深刻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啊。而自己则是记起了这些,因为无法保护自己最爱的女子而让她自杀在自己的面前,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最重要的兄弟们战死在了自己身边,到最后老天都看不惯自己,降个变异的天劫劈死自己,这一生还真是讽刺啊。”
“等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对。变异雷劫之下,失败就是身死道消,怕是灵魂都留存不下一丝,哪还有什么临死前。”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大喊。
刚喊完,就忽然觉得脑袋一疼,接着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咆哮声:“韩广,你才是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在课堂上睡觉,可以,我不想跟你一个废物一般见识,我忍了。睡觉说梦话,看在你马上就要被踢出学院,就连初元班学业都完成不了的份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现在竟然还敢咆哮课堂,还真以为我没有底线,给我滚出去!”
声音刚落,一阵嬉笑声,嘲笑声就像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韩广睁开朦胧的双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面孔有些扭曲的中年人,他还保持着指着韩广叫骂的动作。
韩广再一转头,看到满座数十个稚嫩的面孔,传说中的往日的记忆并没有如海水倒灌一般进入他的脑海,这么些人,他发现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韩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余光还瞥见了刚刚砸中自己的教杆。他下意识认为,这是梦,不过紧接着他就推翻了这种可能。自己都死在天劫下了,谁家的死人还能做梦。
而且他还发现,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灵魂虚弱无比,没有一丝力量,哪里还有洞虚圆满强者的样子。而且这个身子还是一个少年,应该是即将就要十六岁的样子。
“难道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曾经的种种,都只是过眼云烟。或者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幻。”
他紧忙静心查看自己的识海,识海中有他的灵魂印记。那是他与自己小世界连通的重要标志,里面不但有他所有的财富收藏,也能间接的表明他之前的生活都是真实的,而不是一个虚幻的梦。
他连忙检查自己的识海,却发现自己的识海之中,灰蒙蒙一片,灵魂散乱,不聚不凝。韩广心中一凉,这已经是处在魂飞魄散的边缘了,如果不想想办法,不出半月,灵魂消散,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