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浅恍惚着醒来,看着天花板有点懵,记忆还停留在开车将两个舅舅撞下桥那一刻,还没容她细想,转瞬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而推门走进来的女人让余浅更加懵圈,女人和年轻时候的妈妈一模一样。
“浅浅,起来吃早饭,我要去上班了,午饭在水缸里镇着中午自己热一下。一会儿帮妈妈把衣服洗了,记得做作业。”女人边说边打开衣柜换衣服。
“哦,好。”还在懵圈的余浅愣愣的回答。
看着女人出门又听到她骑车走了后余浅一下回神,手伸到眼前,手掌小小的,手指细长,不是自己那因长冻疮未恢复好而肉肉的手,右手背上也没有那道又长又丑的疤痕。凝神看了下房间,发现是在还未推倒重建前的老房子里自己房间,床边的椅子靠墙的衣柜窗前的梳妆台都是记忆里的样子。
抿了下唇,从初中就开始看的余浅也看过不少重生或穿越的书,按照的套路,她应该是掉下水死了重生到小时候,这个时间爸爸妈妈都还在,还有机会孝顺他们也还有机会远离小人。只是,自家房子是在十岁那年新修的,看情况这应该是05年底前,但具体是哪一年就不知道了,毕竟小学时光长个儿不长肉,比周围小孩儿都高,看这小身板儿也看不出来是几岁了。
起身缓了缓,从床边椅子上拿起衣服换了,出门看到奶奶李玲玲已经在屋檐下躺椅上躺着了。奶奶瘫痪了13年,眼睛又不怎么能看见只能拄着椅子摸索着挪动,她在2015年去世,按时间算这时候至少是02年后了。
“奶奶早,吃饭没?”余浅轻声问到。
“吃了,你妈给你煮了面,赶紧去吃一会儿糊了。”
踩着凳子揭开锅盖,端着面到客厅方桌上,余浅有点儿想哭。
重生前的余浅,23岁,大专编导专业毕业,工作与专业无关,闲暇喜欢画画。而爸爸余文去世快一年,妈妈文玉也去世几个月了,彼时的余浅懦弱又怀着满心的怨恨。恨偏心的外婆,恨贪心又狠毒的两个舅舅,恨怂恿撺掇的大舅娘和表哥表嫂两口子,更恨识人不清的自己,若不是自己蠢将妈妈托付错了人又怎么会失去妈妈。
2018年的元旦第四天,也就是一月四号爸爸在工地高楼上摔下,后脑勺着地重度颅骨损伤,连抢救室都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走了。工地赔偿了一百万,处理好爸爸的丧事,留下伤心的妈妈回去上班的余浅根本没想到,仅仅半年妈妈也走了,自杀。因为两个舅舅觊觎这一百万,伙同外婆逼迫妈妈拿出钱来。而妈妈本就没走出失去丈夫的事实,又被娘家人伤害,最终因抑郁症自杀,钱提前转到了余浅账户上。
元旦失去父亲,中秋失去母亲。当时的余浅不知道妈妈去世的真相,差点被舅舅们哄骗去了那笔钱,还险些被卖给了人贩子。在知道一切后,2019的春节,趁着舅舅们要去山上上坟的时候,余浅开车将他们撞下了明江,自己也掉下去了。
余浅边吃面边哭,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外婆偏心,明明早就清楚舅舅们贪心,明明在父亲去世时就看出真正爱护她的是大姨和大伯她们,帮着她和妈妈处理一切的也是堂姐和其他几个表哥,却总是不愿相信这些真正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