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钰姬不知该如何回答。孟景辉有些纳闷地看向钰姬,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怀疑的神色。
“钰姬,老夫人在问你话呢。”张氏难得忍下怒气,冷静地质问钰姬,“事到如今,你有什么隐情都可以向老夫人说明。若是能还你一个清白,也算是你的造化。若是你自作孽,也就怪不得旁人了。”
孟景辉抬眼看向张氏,倒是没想到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上一句公道话。不由得碰了碰钰姬,小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钰姬把心一横,将于氏曾派人游说她进都城一事说了一遍,“其实,奴婢这一路上的花销也是由大夫人安排的。”
于氏与钰姬之间的这件事,在场众人都是心知肚明,至于为的是什么原因,也都是心里有数。
可是,这些个后院的手段,心里有数是一回事,说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孟老夫人沉了脸色,暗骂于氏是个猪脑子,却不得不压住气,质问道:“花销虽是算在了于氏的头上,可是这一路走来,难保不会有人打你们母女的主意。难不成,于氏还派了人护送你们?”
钰姬长得十分漂亮,又有一股子风情,若说没有人保护就能平安到都城,任谁都是不信的。
“是……是大夫人派人一路相护。”钰姬的声音里有些发颤。
“派的可是你表哥?”短短的一句话,钰姬的脸骤然没有血色。
孟老夫人沉了脸色,“你与你那个表哥感情一直亲厚,却因为半路认识了二爷,才断了嫁给他的想法。我说的可对?”
钰姬只觉得浑身颤抖。
“二爷的家在都城,每年只有大半年的光景在江南,其余的时间,便是你和你那个表哥在一起厮混的时间。”
钰姬整个人从软塌上跌了下来,“老夫人,不是这样的……”
孟景辉也有些难以置信。
“这次你能够顺利抵达都城,不就是你这个表哥护送的?不仅如此,他还伪装成家丁,住在了咱们府上。那日,你与你的表哥在花园里私会,恰好被大小姐撞见,你怕事情败露,便先下手为强,自己假装中毒进而陷害清韵,可是如此?”
钰姬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想开口辩解,可是瞧着孟老夫人坚定的眼神,忽然间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
转而看向孟景辉,哭诉道:“二爷,请您相信奴婢啊,真的没有这么回事啊……奴婢知道全府上下都相信大小姐没有陷害奴婢,可是……也不能为了给大小姐脱罪就给奴婢扣上这样的一顶帽子啊,奴婢以后还如何做人啊?这事若是传出去,两个孩子该如何是好?”
孟景辉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疑虑,在两个孩子的借口下烟消云散。
“母亲……”
“你闭嘴!”孟老夫人疾言厉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接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肯自己从实招来,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执迷不悟,休怪我老婆子无情。孟府百年基业,后院的那些肮脏事儿,我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我既能说出这许多事来,就必然还知晓更多的事情。”
钰姬的心已经快要蹦到嘴边了,她不确定老夫人到底知道多少,可是刚刚那些事,她是如何知道的?
“来人啊,将春桃带上来。”孟老夫人见钰姬执迷不悟,也懒得跟她废话了。
两个小丫鬟将浑身是血的春桃带了上来,刚刚还是好好的一个姑娘,转眼间就没了半条命,白净的小脸上更是被藤条抽得一道道的血印子。
钰姬看着春桃如此,只觉得心脏都要骤停了。
李妈妈上前踹了一脚春桃,冷言道:“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见老夫人嘛,如今见着了,想说什么赶紧说。”
春桃瘫在地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她费力地侧头看了一眼钰姬,见对方都不敢与自己对视,心里相信了李妈妈在柴房的说词。
眼下,能保住自己性命的,只有自己。
钰姬,根本就靠不住。
“老夫人,奴婢实话实说,只求老夫人饶奴婢一命。钰姬中毒一事与大小姐无关,是她自己服下的毒药。而且药量也是经过仔细询问的,只有中毒的迹象,并不会真的伤害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