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云宛央一直没看到孟九卿,听张伯说,有时候他早晨出门,晚上都不一定回来,偶尔回来的晚了,便会在书房歇下。
云宛央心里很担忧,满心满脑子都是他,旁的事也做不下去。
倒是云青鹤搬回来之后,时不时地来探望她,陪她聊天说话,总会将自己在学习中遇见的好玩事情说上一说。
每次云青鹤来,水秀都十分高兴。
“小姐,云少爷越来越懂事了,瞧着他的言谈举止,可比之前强多了。”云青鹤前脚一走,水秀就忍不住夸赞。
云宛央望着早已远去的背影不住地点着头,这个孩子真是有出息,不过是跟着师傅正正经经地学习了几个月,就这般长进,他日若是能通过科举走上仕途,那便更好了。
水秀瞧着云宛央的心情似乎不错,一边将小丫鬟送上来的甜汤递了过来,一边貌似不经意地说道:“孟府那边的二姑奶奶和薛紫薇都死了,据说就是前几日的事。因为生前不光彩,所以没有大肆发丧,只是简单地办了办。”
云宛央的动作一滞,“因何而死?”
水秀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悠悠地说道:“听说二姑奶奶是病逝,薛紫薇在其死后就被送往城外的庄子静养,然后在庄子上病死了。”
两个人都是病死,还真是蹊跷。
水秀瞧着四下里没人,小声地说道:“奴婢倒是听说,薛紫薇并不是病死,是逃出庄子后被人侮辱致死。孟府怕丢人,所以对外宣称是思母成疾,病死了。”
云宛央没有出声,将碗里的甜汤喝干净之后,整个人靠在了椅子里,椅背上搭了软软的绒毯子,十分的舒坦。
大夫人能忍到现在才对她们动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即便是孟家祖母对此事有所怀疑,时隔这么久了,也不会太在意了。
云宛央闭上眼睛,一桩桩的事情在脑子里不停地闪过。
重生之初,她想凭借着自己曾经多活出五年的优势,帮助孟家和云府在都城中站稳脚跟。可如今看来,随着她的重生,很多事情也在悄然改变。
“大小姐那边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云宛央依旧是闭着眼,语气也清淡了许多,似乎是有些疲乏了。
水秀停下手中的活计,去床头的柜子里取了薄毯盖在了云宛央的身上,轻声说道:“下个月初一就要成亲了,大夫人一直在忙活着婚事,看起来是有条不紊的,但听那边的下人说,这中间似乎不太顺当。”
自从姜氏上次将大夫人骗出去上香之后,两家的局面就有些尴尬。
于氏自来就看不起妾室和姨娘,虽说姜氏已经被抬为平妻,可在她这个正统的正妻面前,还是抬不起头。可偏偏对方骄横,竟然以正妻的身份下帖子,于氏知道真相后很是暴怒。几次想让孟家大爷毁了这桩婚事,最后都被生生地劝住了。
眼下两家操持着婚事,若是能顺利,那就怪了。
“明日咱们过府瞧瞧吧,清韵要大婚了,我这个做嫂嫂的也得送一份添妆才行。等一下,你就去库房准备一下,列个单子给我过目。”
“是,奴婢这就去。”水秀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次日一早,云宛央带着水秀和两车的添妆浩浩荡荡地去了孟府。
于氏听说云宛央来了,起初没有什么反应,待她听说一道而来的两箱添妆时,立刻来了精神,笑意盈盈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于氏掀起门帘刚一进屋,就看到云宛央坐在床边正和孟老夫人开心地聊着什么,孟子恒和孟清环乖巧地坐在下首处吃着茶点,张氏则是坐在一旁脸色郁郁不欢。
于氏直奔老夫人而去,恭顺地打了招呼之后便看向一旁的云宛央,难掩欢喜地说道:“侄媳妇真是客气了,居然给清韵准备了那么些的添妆。”
孟老夫人早已知晓此事,虽然也觉得云宛央的出手十分大方,但瞧着于氏对她如此和善,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