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装待嫁156

第三卷

在不远的位置，是一方坪地，紧靠十米悬崖。

那是皮朗曾游玩过的地方，林家很少有人劝他别来这里……不！不是没有劝，而是劝过却没拦过。

因此皮朗就时常一个人来这里看风景，下面红色的烂泥地凹凸不平，几丛夹杂着荒草的黄荆堆在土缝与碎石边长得繁茂，淡紫小花带点白，可醉死人了。

“你先走罢，我在这看一哈。”

“一哈”是好久？

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小时、一天。

林反光的孩子已经跑那边小路的下面去了，总不可能陪着皮朗一起在这里逗留生情。

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记得以前也经常看到个人在这儿站着不走。

唔，好。

我家那个屋，就在那道路边，转个拐子就是。等下要不来……”

他的话被皮朗打断：“明天吧，明天我还来这里吹风。今天，先念念旧。”

最后，给林反光一个笑。

反光不是粗鲁人，心思也应该蛮细腻，待人还行。所以，皮朗才对他施以笑容。怎么说呢？很羡慕他这有孩子可养的乡野生活。

搞笑，皮朗竟也会羡慕这种和谐家庭。可能是因为面前的荒草，让他返璞归真了。就像去远足的游人登上有寺庙与古松的山顶，一览众山小，多少对天地充满了敬仰。

荒草不仅仅是孩子们躲藏嬉戏的地方，也是少数人的浪漫。

反光再看着远方，那是自己家的大概位置，又比对一下，打趣：“如果不是夏天树子多咯，我在自家院子里，看得见你。像个……”

后面的话不好听像个鬼样。

玩笑不敢开。

皮朗听得明白，笑得更欢乐：“哪里哟，我这身黑衣服，跟这片红色烂泥地，配合得还好。”

反光抿嘴，后退几步，再侧身招手。告别，远去，跑几步，追上自己那孩子，朝家的方向。

风不大不小，但皮朗还是眯起眼。瞅远方，瞅不见那座山，被云还是雾隐去的吗？今天天气还行，只是此刻转阴，仅是因为空气的缘故吧。雾城，雾都山城，如果没有雾蒙蒙的天空，反倒奇怪。看，天空被遮盖，这层保护伞虽然挡掉了本该有的蓝天，却让天空下生灵多了点不一样的说不出的色彩。

是名为“虚幻”的色彩，好像整个雾城及其周边地区不应该出现一般。别去看地图，自然设下的环境定义，怎么会因地图的撕割而分开？

不看地图，这把“雾伞”遮掩了它能遮挡的一切世界。今晚可能有雨，“巴山夜雨涨秋池”就形容得很好。

看到美景，肚子饿了。想起来之前还买了包子，掏来食用。

“景物很好，可是这些景物太过于真实，反而走向了不真实的极端。我喜欢，我不喜欢。”

物极必反，云天一层、雾天一层，光影影响大地上山山水水，依旧是说不出的味道、实在形容不来。可能因为皮朗不是诗人、作家的缘故吧，他太普通，拿不出华丽词藻，就只有实话实说。

“看这天，给人很亮的感觉却又有些闷。再亮一份偏黄，再亮几份就是太阳刺穿云层，好不容易那叫一个炎热夏季，也就夏天能看到真真切切的毒辣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