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演奏的曲声清雅欢悦,宛如流云在天空中悠然飘舞;方彦和便宜兄长弗雷亚相对而坐,在谈笑风生中,心情疏旷的分享着各自的生活和经历。
方彦微微叹了口气道:“这几年来,哥哥你为家里付出太多了。船厂的分支得以在苏俄站稳脚跟、并呈现出今天这番可喜的局面,全部都是你独自在列宁格勒奋斗的成就。说起来,在苏俄建立船厂分部这件麻烦的事情,还是我最先向父亲提出的,但却从没有考虑到在一个共产国家建立起资本工厂的实施难度。正是因为我冒失的进言,才导致哥哥在那个以消灭资本家为宗旨的邪恶国度呆了如此之久,每当想到这里,我的心中都会产生出深切的愧疚。”
弗雷亚笑着摇了摇头,道:“约纳斯,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因为在列宁格勒的这几年,对我来说绝对是一场无比宝贵的磨练经历。无论是与那些苏俄官员进行交往联络,还是管理多达数千雇员的公司企业,都让我收获极多;如果我在毕业后留在国内、始终处于父亲的庇佑之下,那么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这份成就。更何况,今天的联盟造船厂也已经实现了你预期当中的成效。我们接到了俄国人重建海军的几乎所有主要军舰的订单,这不仅带来了大量的财富收益,更让我们以潜艇为首的技术团队得到了理想的锻炼机会。”
说到这里,弗雷亚的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不过约纳斯,我真没想到你的心竟然比哈士奇的鼻子还要黑。现在苏俄与德意志可是相当亲密的伙伴关系,可你居然趁着他们重建海军之机,以近乎掠夺性的方式赚取他们的资金!那艘伏龙芝号战列舰原本用2万吨就能满足俄国人的性能要求,你却给它硬生生扩大到了3万吨;而原本用9000吨就能实现的基洛夫级巡洋舰,你给出的方案却有着高达1.4万吨的标准排水量!我虽然不像你那样精通于军舰设计,但却也对这其中的概念有一定的了解,你对俄国人这么狠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方彦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便宜兄长指的是他出手干预联盟造船厂投标方案的事情了。去年初春,旨在重建海军的苏俄,向国内船厂下达了战列舰和巡洋舰的方案招标命令;虽然方彦已经向鲁道夫写信,让远在列宁格勒的弗雷亚不要采用任何先进的设计手法和子系统,但他仍是有些不放心。为了将苏俄彻底引到沟里,方彦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加以干预。他以历史位面的第三帝国战舰为蓝本,不辞辛劳的各制定出了一份设计方案;与他现在为德国海军提供的设计相比,这两份给俄国人的设计草案简直可以用拙劣无比来加以形容!
尽管这两份方案烂得连方彦自己都有些难以直视,但对于此刻连独立建造千吨级以上的驱逐舰都倍感吃力的苏俄海军来说,却已经是在饥不择食状态下的最好收获了。他们的大舰设计从1917年起就已经断档,十年来不仅没有进行任何与时俱进的研究,就连原来的资料和人员都因为战乱而流失殆尽。新的年轻设计师对很多关键理念都了解不深,完全没有了解到新时代下的海战,已经较日德兰时期出现了本质性的差别。此刻面对方彦提出的这两份全面防护+穹甲的典型一战军舰的构型,他们理所当然的就接受了下来,并在稍加改动之后旋即付诸实行。
方彦嘿然笑道:“哥哥,这不是我有意要让俄国人大出血,而是我顺应现在苏俄的国情,所做出的正确选择。这个庞大的红色帝国,目前是被那个格鲁吉亚鞋匠的儿子所统治,而他无疑是一个喜欢庞大和壮丽事物的独裁者。因此,只有我们把军舰设计得越高大雄伟、修长俊美,那名独裁者在看到图纸和模型之后才会越高兴,而我们也才越有机会得到相应的订单与经费。以那份基洛夫级巡洋舰的方案而论,如果我将它设计成只有170米长、水上甲板宽度也不过17米的低干舷豆狸,那么它无论如何也不会比最终那份200米长、21.5米宽的威武高阔的方案,在独裁者面前来得更有吸引力。”
方彦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又道:“说到底,今天苏俄海军的大型战舰,本质上不过只是那名独裁者用于展示自己功绩的亮丽新衣罢了。而我所提出的方案,正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更何况,如果俄国人不依靠我们,那么还有谁会愿意为他们承建军舰?3艘大型战舰除去武器系统要价1亿美元,已经是我们在苏俄处于被西方世界实施全面技术封锁的背景下,所开出的最良心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