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岩北线,巴力千夫长竖起右手:“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地灯笼每三盏留一盏。”
传令兵立刻悄声吧巴力千夫长的命令传了下去,整个大军井然有序。
巴力轻声呼喊道:“布日古力在哪里?”
布日古力轻声回应:“巴力兄弟,我在这里。”
巴力抱了抱布日古力:“咱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现在不能再走了,必须让兄弟们休息一会,特别是那些扛着大器械的人。大兄让我听你的,现在你说说下面怎么办。”
布日古力说:“那就遮上篷布,咱们来看看具体的攻击线路。”
巴力对亲卫队长说:“准备篷布。”
亲卫队长跟几个士兵说了些什么,不过声音也不大,不一会,在一块一丈见方的平地上,竖起一根大木,接着四个小一些的木头也支了起来,篷布摆开,从中间的大木顶端系着的绳子,分别穿过四个支撑木头,然后被一个大铁钉钉在泥地里面,一个四角帐篷就搭建完毕,巴力和布日古力以及亲卫队长都掀开门帘进来了,然后点燃了一盏气死风灯。
巴力率先盘坐起来,立刻就有一个亲兵,端来一个小银碗装着的奶茶,巴力一开口喝干了奶茶,亲兵又倒了一碗,巴力又是一口喝干,等到亲兵倒上第三碗,巴力端起来,先是嗅了嗅,然后呷了一口,舒服地晃了晃脑袋,接着一口又喝干了。然后看向布日古力:“给布日古力来三杯子。”
于是亲兵拿起银壶,又取了一个银碗,往里倒去,倒到一半,那银壶里面,就没有奶茶了,一时间,三个人都有些尴尬,那亲兵连忙说:“布日古力大人,您捎待,卑职这就让人再煮一些”
布日古力倒也不以为意,直接取过碗,一口饮干了,把碗还给亲卫:“管制行军途中,不能起烟火,你们能够做出些热的奶茶来,已经是不容易的了。还是先忙正事吧,喝茶是不碍的。”
亲卫连忙连连拜谢,巴力却一脚踹过去,然后说:“的,一丁点眼力劲都没有,滚,让我兄弟见笑话。”
布日古力连忙握住巴力的手:“好兄弟,都是些亲随,莫要生了嫌隙。”
巴力听了这个话,甚是高兴,反怒为喜:“似这般说来,你那族兄布日固德怎么说?”
布日古力连忙说:“族兄是奉了哈丹巴特尔大人的差遣”
巴力打了个哈欠:“哎,哈丹巴特尔大人呐,只是可惜,吐鲁克拔都,都说归了长生天了,哈丹这不就是孤魂野鬼了吗。他现在奉的是谁的号令。”
巴力擦了擦大哈欠流出来的眼泪,看到布日古力一脸便秘的为难样子,又哈哈笑起来:“布日古力兄弟,不要往心里去,都是为了大汗嘛。”
布日古力正想着怎么说话,亲卫带着两个宋兵模样的进来了。
一个宋兵模样的,开口道:“启禀大人,我们捉到一个宋兵。”
另一个宋兵模样的,立刻要抽腰刀,早就被旁边的两个人拧住了胳膊,腿弯被踹倒了,宋兵吃痛,正要呼喊,一张口,一团布早就塞进去了。
巴力问那个宋兵模样的:“黄毛儿,侦查到什么情况?”
那宋兵模样的叫黄毛儿的说:“这里距离一线天的北侧,大约还有一里多,这里已经是他们的警戒区域了,不过,听这个兵说,那玄义军大约两个字以前,悄悄把守军撤回去了。”
布日古力看了一眼那个被俘虏的宋兵,黄毛儿看见了,连忙解释说:“这个兵,想逃跑,我就劝他一起跑。”
那个宋兵说:“你这个叛徒!”
那黄毛儿笑了:“不,你错了,我从来没有说我是玄义军。是你自己跟我说心里话的,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大人高兴了,也许就让你走了,或许还赏赐你些什么,机会,只有一次哦。”
那个宋兵说:“狗鞑子,做梦!”
那黄毛儿说:“卞也,别不知道好歹,两军交战,各尽其能,所谓兵者诡道也,这是你们汉人的兵神孙子说的,我劝你痛痛快快说,免得皮肉受苦。”
巴力于是问:“你们的玄义军撤走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黄毛儿看那个叫卞也的不答话,便用刀鞘拍了过去,卞也的右边变脸顿时肿了起来,口鼻处有鲜血涌了出来,只一会那卞也眼睛就翻起来,布日古力连忙过去把塞口布扯了出来,卞也已经身体在抽搐,口中的血液涌出来,布日古力把卞也的头向地下翻过去,卞也的血向地上流过去,卞也咳嗽了一会,足足一个字,才缓过来,右边眼睛已经肿的像个核桃。鲜血里面有六个颗粒,定睛一看,就是牙齿。
巴力又问:“一线天的守军有多少人?”
卞也并不回答,黄毛儿拿起一块石头,向卞也的右手狠狠砸了下去,卞也惨叫,那黄毛儿手掌一拍那卞也的喉头,声音被生生拍了回去,那卞也浑身抽搐,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到有三四尺的距离,人就付到在地。
巴力瞪了黄毛儿一眼:“没用的东西!”
布日古力把卞也翻过身来看,只见还有一点点起伏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停顿,但是已经没有神志了。
布日古力翻了翻卞也的衣衫,忽然看到衣衫里面,挂在脖子上,有一个东西,布日古力想拽下来,拽的时候,把卞也的脖子带动了一下,不过没有扯断,布日古力有些稀奇,让亲兵拿过灯,灯光照耀,才发现是一块竹牌子,上面有些文字。
布日古力拿出匕首,割断了绳子,把竹牌子举起来,给巴力也看,巴力说:“我看不大懂汉人的文字,你只管说什么意思?”
布日古力读着:“卞也,戍兵,后面有一串符文,读不出来。”
巴力嘿嘿笑着:“南狗,太弱了,就会假装一些东西,骗骗自己人。布日古力,我们只是来破坏的,你太小心了。都不想蒙古汉子了,你的勇武哪里去了!”
布日古力说:“巴力兄弟,鹰嘴岩和一线天,跟别的地方不一样,鹰嘴岩那里可以居高临下来杀伤我们。所以我们进攻一线天,就必然会付出重大的伤亡,而且我们怎们能够向上攻击那些南狗呢,弓箭难道能够射穿岩石吗?”
巴力说:“布日兄弟,我敢说,那个的爆炸肯定把你们的胆子都烤熟了,你们拿它下酒了吧。”
布日古力说:“我在选义军里面潜伏一日两夜,这支汉军端的奇怪,所以,才描绘山川地理,但是他们贼的很,所以在接着机会跑出来,如今布日固德和哈丹巴特尔大人定了计议,又有吉尔格万户做主,你不知道吧,崖山现在的宋军统领们,都在向我们祈降,他们心野得很,自立为王的如今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了,只有这一只玄义军,算了,内情我也知之不详。”
巴力啐了一口:“好,那我也不问了,我一个千夫长,如今倒要统领七八千人马,这也于理不合呀,布日古力兄弟,是不是替我跟哈丹大人,吉尔格大人讨个赏呀。”
布日古力说:“巴力兄弟,你这可就见外了,要我说呀,请你统御着七八千人马,本身就说明问题了,这是给大人你,一个功勋呀。”
巴力对亲卫招招手,亲卫拿出一块肉铺,放在一个银盘子上,巴力擎出一把镶嵌着绿松石和红宝石眼的匕首,切成两块,一块递给布日古力,一块自己嚼了起来,少顷说道:
“带兵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这地行灯,我这里是做出最好的,老实说,咱们蒙古兵是不屑于这么做的。
我这法子,说来可是有奇术,这是当初俘虏了一个宋军下狱的将军,他的儿媳妇为了救公公,在我床上,那媳妇还有一个八个月的儿子,当时就被我蒸了两脚羊羔,那女子就疯了,巧不巧,就说唱上了,你说怎么着,她说了这个行军的法子,真他娘的该我发达,那家的府里,就有上千斤的大鱼膏油。
还有,你如今所看的,只知道我分了前军、中军、左右军、细作营、斥候营、投石营、辎重营,这都是你看得见的
但是实际上,后面还有三营的伏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这法子,我谁也不告诉。
你放心,一会先派出汉军探路。”
布日古力想了想说:
“巴力兄弟,我在选义军中探得,玄义军号称一万五千人,但是玄义号孤悬关冲峡湾,羁縻三千多人,他们那个大虫子,很是厉害,但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了三五天。
鹰嘴岩最多一万多一点,已经连续接战三四次,损失至少两千人,如今鹰嘴岩应该不到一万人,不过六七千人总是有的,可是别忘了,他们的饮水不像玄义号,可以从海水里面提取,一线天可用的井口,不超过五六个,根本支撑不了他们的消耗。
今天咱们只要阻止他们弄上清水,明日大军一到,他们那就是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