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一开始想逃,但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张万福突袭,灵元都没调动便被天地大势压得动弹不得。之后他连番祭出怒焰灵爆珠、化血魔幡和二阶虚曜剑,他自身的灵元波动基本被法器的灵元波动掩盖,再加上是战斗中,张老道自然不可能分神去观察灵元波动的来源。
如此一来二去的巧合下,张万福愣是没有发现郝仁是真修。
但等到他进阶通天境后期,灵元波动简直比黑夜里的灯塔还显眼,张万福自然不可能忽视。尽管有些诧异,但是他基本已经确定眼前的小子的确是真修,甚至连对方的道行都大概估算出来。
他心中嘀咕道:“这小子似乎双十出头,但已经具有通天境中后期的道行,假以时日超过老道基本板上钉钉。这种人绝对不是诱饵,老道似乎误会他了,麻烦啊!”
事情水落石出,但是气氛一瞬间尴尬起来。
这就好比一哥们突然逮到一个小偷,他不仅狠狠地揍小偷一顿,还差点将人打死。结果一看,好嘛,小偷不是真小偷,而是开锁的工匠。
要是换做普通人,要么赶尽杀绝,反正已经得罪人,干脆做得更绝一点要么仓促解释,我的拳头比你大,老子误会你一次算个球,你难道还敢不服?
但是二者皆为下策。
张老道不愧是老狐狸,一个都没选,反而开始不按套路出牌。他二话不说立在那里,像沉默的木头人,也不用上前,只是用气机牢牢锁定郝仁。
张万福没有掩饰自身的气机,所以郝仁轻易地便感知出那道犹如跗骨之蛆的气机,也立刻明白对方没有放人的打算。
但是眼前的老道士也没有上前补刀,这让郝仁捉摸不透,他不禁猜疑道:“这老道到底想干什么?他难道是想问出我的师承?无论他干什么,至少应该说话啊!”
这就是张老道的高明之处,任尔百般猜疑,我自八风不动。彼若鱼肉,我为刀俎,强弱之势已明。只要你想活,那就必须软只要你软一次,张老道便能化被动为主动。
还真别说,这招的确效果显著。
张老道稳坐钓鱼台自然不急,但是郝仁心里行啊,他的伤势可一直没好呢。
两人沉默相对一刻钟之后,他忍不住开口道:“你之前欲置我于死地,如今又突然手下留情,到底意欲何为?”
突然遭受袭击,郝仁的心情自然不好,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冲。并且他还在心中埋怨道:“我之前虽然想用暴力撬出附近真修的情报,但是行动还没开始,只是想一想用不着受这份罪吧!”
幸亏张万福不知道郝仁的想法,否则他绝对会说:这小子果然不是好人,定要打死他为民除害。
这种情况自然没有发生,恰恰相反,听到眼前的小子说话,他心中反而松一口气:“你肯开口便好,只要你说话,老夫就有绝对的把握占据主动。”
张老道心中一动,笑呵呵地夸道:“道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道行,果然后生可畏啊!”
张老道一开口便是奉城话,让人连反驳讥讽的余地都没有,这便说明对方不想继续喊打喊杀。这对于处于弱势的郝仁自然是最好的消息,他原本紧绷的身体顿时一松,用诙谐的语气说道:“张道友过誉了,我这点微末道行只能贻笑大方。在下初临宝地,擅闯贵观着实不该,但是道友的手段也忒狠了,我差点就嗝屁啊。”
“道友大驾光临,老道自然不会拒人千里之外,此番却是老道对不住小友啊。”出乎郝仁意料,张万福竟然诚恳地道歉,然后又惋惜道,“实不相瞒,老道我行此暴烈手段也是事出有因,只能说小友运气不佳啊!”
听到另有隐情,郝仁十分配合地问道:“哦,其中似乎另有缘由,还请道友细说一二。”
一方面是他拳头不够硬,不得不如此,哪怕张万福只是随便找一个理由打发他,他也得咬牙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好奇,他的确想知道张老道为何一来便下死手,因为他的做法完全不符合常理。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真修,你就算要杀人,起码先盘问一下来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