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

郝仁此刻仿佛陷入魔怔，嘴中一直念叨着这个词，仿佛这是什么天书道诀。

“顺其自然？对，顺其自然！”郝仁竟然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悟了，“我对元力的控制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却忘了道法自然，所以一直无法突破通天境。”

他对元气的控制力度太强，过犹不及，竟然忘了元气自身的脉动与灵性，当他想到这点，日思夜念的突破契机终于到了。

当他生出放弃掌控元气的念头时，银白色的元气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想法，不屈地涌动着，似乎在催促主人快点付诸行动。这一刻的元气才有了一丝活力，而不是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工具。

想到便做，郝仁毫不犹豫地准备行动。

然而他突然发现一个棘手事实：他对元气的控制几乎已经是本能，平时的修行和战斗离不开这种本能，但是如今却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默默道：“既然如此，那就彻底博一把，我相信自己的感悟。”

只见他先是平心静气，然后开始放开心神，整个人逐渐陷入似想非想、似睡非睡的空灵状态。在这种特殊的状态下，他仿佛失去意识，无法控制身体做出任何动作，虽然可以“看”到体内元气的动作去向，却不会对其产生干扰。

渐渐地，他沉入空灵状态的程度越来越深，对大脑的感知力越来越弱，即使这一秒感知到银白元力的动向，下一秒便会忘记，像鱼一般只剩下很短的记忆。大脑的感知变弱，存在的记忆痕迹自然越浅，也更容易忘记。

空灵状态说到底便是对自我心神放逐的过程，在这种奇特的状态下，他对银白元气的控制力逐渐削弱。

他体内的元气似乎也感知到束缚逐渐消散，发出一股无声的波动：“哇欧！”

流水般的元气开始欢呼雀跃，宛如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时而冲撞四周的经脉，时而加速向前狂奔，时而又开始又停滞不前……

放逐心神自然有弊端，银白元气好几次差点撞到郝仁体内的要穴，这玩意儿来一次就能让郝仁养伤半月。别人打他起码还有机体和元力防护，自己的元气冲击那就是家里出贼、防不胜防无可防啊。

郝仁此刻处于朦胧的心神状态，但他还是忍不住后怕：“嘶，顺其自然也太恐怖啦，我好几次都差点被那股调皮的元气从空灵状态惊醒。”他甚至开始祈祷：“祖宗啊，你能不能不要冲击一百零八个死穴，我要是完了，你也得嗝屁！”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意思，元气长河化作的小可爱没有继续在穴窍附近徘徊，而是活蹦乱跳地往前方蹦跶。它似乎好奇心格外旺盛，想要走完整条路郝仁的经脉。

看到体内的元气开始安分起来，郝仁终于放心了。冥冥之中有一股感觉，当体内的这股元气走完奇经八脉，串联一百零八淬炼成功的穴道。然后便会冲入眉心祖窍，自此眉心祖窍勾连天地，晋入二阶通天境。

又过了一会儿，银白色的元气已经走完大半路程，它的数量不增不减，但是其银色的程度却在逐渐加深，从之前亮眼的银白色变成深邃幽深的深银色，这是元气逐渐变精纯的过程。

可是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似乎走累了，就像一个疲惫的小孩子，玩累了不想继续动弹。它虽然依旧在前进，但是速度尚且不到开始的一成。

此番不仅需要水到渠成，还要做到水满则溢，但是如今水不够，如之奈何？

郝仁福至心灵地掏出玉瓶，当机立断地将里面的那滴洗髓玉液吞服。闻着药液的淡淡异香，他小声地呢喃道：“那个天韵派的铁涛想凭此突破通天境，功未成、身先灭，那就由我来继承你的遗志吧！”

药液入腹，精纯的药力缓慢地散开，原本病恹恹的元气长河仿佛吃了大补药，重新焕发出强大的活力。三息之后，它又变成开始那个活泼的小捣蛋鬼，生龙活虎地前进。

仅仅一分钟，它便突入到祖窍，轻轻一撞，“轰”，眉心祖窍顿时打开。

在那一瞬间，郝仁仿佛看到各种五颜六色的气体，它们无处不在却又不可触及，有时也会被凡人吸入口鼻，但却能毫发无损地出来。不，或者说只有极少、极少数的气体被凡人吸收。

这是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