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道宫之中,房顶挂着数不清的黑布,犹如一道道孤魂野鬼,邪异瘆人。道宫内部装潢精美,美玉、金边,应有尽有、美轮美奂,但所有的材料都是黑色的,玉是墨玉、金是乌金,仿佛一处恶鬼窟。
这个道宫宽敞且大,足有五百多平方,但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活物。喔,不对,应该说只有一个人道宫中央有一个形如干尸的老头。这老头盘膝而坐,双目轻阖,但身体却没有一丝呼吸。
“呼!”密封的道宫之中突然飘来一道清风,甚至吹起几块黑布,空中摇曳的黑布犹如鬼影晃动,为这座幽静诡秘的道宫更添一丝鬼气。
说来也怪,这缕清风犹如长了眼睛,居然径直吹向宫殿中央的干尸老头。被那风一吹,老头的胸膛开始出现轻微的起伏,然后呼吸逐渐变得有力,直到最后竟然与普通人无异。
待这人转过身,不是天云道人,又是何人?
“嘎吱!”道宫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中年道士步履从容地走进来。宫殿内阴气逼人,如果是胆小的人很可能被吓得双腿发抖、阴神倒卷,但中年道士却习以为常,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家师尊特意营造出来的练功之所。
他艳羡地看着黑漆漆的道宫,心中颇为欣喜:“阴神境真修的魂体无法见日光,所以师傅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练习阴神夜行之术,想必他老人家收获颇丰吧。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用到这处道宫!”
走过宫殿之后,岳山终于见到天云道人,他恭敬地行礼道:“师尊,您用传讯符唤我,不知有何事?”
“刘一手捏碎了我留下的传讯玉符,他要我帮他灭掉一个散修还有云来国的一个凡俗家族。”
岳山仔细思索一会儿,然后问道:“刘一手难道是那个找到培元丹的县令?”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因为他看不起刘一手这种废物。天云将徒弟的心思瞧在眼里,却没有点破,笑着说:“他现在可不是小县令了,人家如今是太傅,好像还是个大官呢。”
“废物始终是废物。”岳山坚持道。
天云道人也不气恼,无所谓地摇头道:“我不想管他是不是废物,但是他赠丹的因果却必须要了结。回头你随便安排一个练气圆满的外门弟子,给我把那个不知来路的小道士做掉便好。”
“是,师尊。”
在谈话中,天云道人与岳山的神色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仿佛只是喝水吃饭般稀松平常。
“还有那个什么太傅,你带老二去灭他满门。老二这家伙的资质和天赋都是一等一的强,如果不出意外,他超过咱们师徒俩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老二天生性子软,现在还没见过血,你去带他见见血。”
接着,天云似乎想起什么,道:“对了,我听说那个太傅的女儿长得不错,就拿她给老二开开荤吧。现在多经历点女色,他以后出去也不会输在女人身上。”
岳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秀冰冷的少年,下一秒又想起二师弟被门派内的女弟子调戏得面红耳赤的场景。他郑重地点头道:“师傅,我一定把二师弟教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接着,他又好奇地问道:“师傅,我实在想不通您当初为什么赠给一个凡人承诺,随便给他一些好处不成吗?您说的因果真的有那么玄乎吗?”
天云道人静思片刻,然后才开口道“我当初也是偶然从一本古书中看到因果一词,对此了解不深。但是因果如果真的存在,刘一手对我们师徒四人简直有成道之恩,一些小恩小惠可以填住他的胃口,却无法瞒过冥冥之中的天道。”
“当初那本书中没有说因果的可怕,只说传说中的仙人也畏惧因果。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才许给刘一手一个承诺。”
岳山不信邪地说道:“有那么玄乎吗?您如果不了结因果,不去杀刘一手的仇人,难道那个练气七层的散修野道士还能找咱们师徒的麻烦吗?”
“哈哈,徒儿,你不要钻牛角尖了,反正只是一个练气期的小真修,杀掉就行了。还能顺便让老二历练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是,师尊。”
天云道人和岳山这对师徒并不知道那个练气期的小道士叫郝仁,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否则必然斩草除根。如果他们完成刘一手的请求、灭掉小道士,那么培元丹的因果的确会完全了解。但二人都没将此事当做大事,就连畏惧因果的天云道人也没怎么在乎,只是随意提一下便揭过这个话题。
这或许便是因果,又或许是巧合,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