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不想徒生事端，你为什么要管？”

“弟子当初还是乞丐的时候，经常会被人欺负，我当时特别渴望有人能够打抱不平。现在我有能力了，自然应该这么做。”他意气风发地说道，“其他人没有能力，我有！老天爷不收恶人，我来！”

这倒不是说大话，自从他达到练气一层之后，速度、力量和反应能力都一天比一天强。按照清元的说法，郝仁的功力已经可以与江湖中的二流武者媲美，只是差了些经验和招式。即使如此，他对付眼前几个小兵还是很轻松的。

清元撩开马车的帘子走了出来，笑着问道：“那你想怎么管？”

他理所当然地说道：“先把那两个大头兵揍一顿，给他们点教训，然后强要枣钱还给之前的汉子。”

清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然后呢？”

郝仁疑惑地看着清元，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还有然后吗？”

“当然有然后，”清元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道，“如果你因为那个卖枣子的人教训了守城士兵，士兵们肯定会被事后报复卖枣子的汉子汉子挨了打，他说不定还会因此而埋怨你多管闲事。你接下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打死那个士兵以绝后患，可是抢一把枣子罪不至死要么你教那个汉子武功让他自保，但却要花大量的精力时间。你……怎么选？”

“我……”郝仁眉头紧皱，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不甘地问道：“师傅，难道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吗？空有力量而不积德行善，那还修行干嘛？”

清元强行将站着的郝仁按下来，让他蹲下，然后才解释道：“我们当然不能什么也不做，遇不平事自当怒拔三尺剑，否则修行仙道也太窝囊了。但我们也不能什么事都不管，你看那个拿红枣的人，他已经散失了抗争的心，这种人朽木难雕已经不值得帮了。你要帮必须是那些想抗争、敢反抗的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想抗争、敢反抗……”清元的话仿佛晨钟暮鼓，郝仁恍然大悟道，“师傅，您的意思是自助者天助之，自弃者仙难帮，对吗？”

“孺子可教也！”清元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转身进了马车。然而，走进车厢之后，清元的嘴角却扬起一丝苦笑：“痴儿啊！”

他没有告诉郝仁，有太多刚入门的真修为了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白白浪费光阴，直到寿元大捷来临才后悔忘记了最应该帮助的人自己。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道门有了一个潜规则：路见不平，真修不可随意出手，只能帮有缘之人。

什么是有缘之人？就是能够把握住机会的人。就像郝仁与清元有了三缘之缘，又有5年沉心悟道之举，更兼其品性坚韧不拔、尊师重道，清元又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将他收为弟子。否则天下间有血海深仇的人千千万，你猜清元会管几个？一个不管。

仙道无情，因为它不救无缘之人但仙道也有情，因为它会给每个人机会，只是要你自己抓住。

“踏踏！”

“这辆马车没有问题，你们进去吧！”

郝仁平稳地架着马车走进城墙门，旁边的士兵仍然在大口地吃枣。

嗯，枣应该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