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师。”

过一会儿之后，清元一边吃饭，一边问道。“今天还是没有感悟到元气流吗？”

郝仁心里有些诧异：“五年来老师吃饭基本不说话，他今天为什么主动关心起我的修行？”虽然有些吃惊，但他还是如实说道：“清元老师，弟子惭愧，修行五年还是没有踏入练气期。”

清元暗中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只有惭愧和不甘，但却没有一丝沮丧，眼中也是充满斗志。这道士心中赞叹道：“少年郎意气勃发，该当如此。”

“奇怪，我怎么感觉老师刚才在看我？”郝仁下意识地摸摸脸上的长疤，这疤痕已经没有巴掌长，只有左脸还剩下不到寸许，但也已经没有五年前那么狰狞。

真修有丹，其名曰活肌丹，需外敷，可活血化瘀、疗毒养颜，凡俗之人千金难得一遇。但清元道人可是半仙级强者，自然能帮郝仁弄到一粒。

清元今天的异常引起了郝仁的警惕，他心中默默想到：“按照一般情结考虑，老师应该要和我分别了，所以他才开始关心我的修行进展。不行，我必须尽快踏入练气期。”

与此同时，清元心中默念道：“这孩子的性子打磨得差不多了，半个月后我就把真正的九元归灵经交给他，并且把他送到门派中，以此偿还成道恩情吧。”

两人心怀异事，但又心照不宣地隐瞒。

……

回到自己的房间，郝仁二话不说地开始打坐，但这一次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静心打坐，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父亲惨死的尸骨，母亲临死前的血泪，英子姐孤苦伶仃地期盼他到来，还有天云道人阴狠面容，驴县令得意洋洋的丑恶嘴脸……

所有的画面都是他或真实经历，或梦中看到，或内心遐想，这些东西一出现，顿时令他心神失守。

“宿主，你的心不静，再打坐也是徒劳。”

郝仁脸色有些难看，说道：“沃五，你知道老师从来不关心我的修行，但他现在却开始关心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师很可能要走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缕仙缘很可能快尽了。你让我怎么心静？”

在这五年里，郝仁也渐渐发现了沃五强大的一面。他曾亲眼见到清元老师某一天放出飞剑，斩杀了三十里外的一头千年恶鬼，据老师事后所说，他是看到了三十里外的鬼气所以才除妖。三十里，汽车几乎要直线开四个小时，但清元却能直接感知。然而，即使感知这么强的清元照样无法发现沃五的存在。所以他和沃五聊天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宿主，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你应该知道，紧绷的弓弦容易松，你的弦绷太久了。”

休息？他多久没休息了？三个月？五个月？郝仁自己也记不清了。

郝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好吧。”

就在郝仁走出房间的瞬间，清元从打坐中醒过来，他往院子一看，一道纯白的气运越走越远。他欣慰地笑道“这孩子终于知道出去，明明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为什么偏偏要活成我这种老头子的模样呢？”

走出竹屋，原来外面的天空还没有完全黑。郝仁站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轻声地呢喃道：“这才是人间吗？”

接下来的时间，郝仁开始满大街地逛。清元道人突破之后就没有再做穷酸乞丐了，他的衣袖中开始有花不完的钱。郝仁刚开始还有些惊奇，但很快就见怪不怪了。得益与此，他的钱袋也是沉甸甸的。

牛肉干？买。拿来玩的面具？买。桂花糕？买。糖葫芦？买。

一个小时之后，郝仁看着手上的一大堆东西，什么木剑、新衣、水果糕点都有，他甚至都懒得去看。他无奈地摇头道：“我终于明白了市井之中少真修的原因，只要有钱，红尘之中要什么有什么，诱惑太多了。不到一晚上，我就已经有些迷恋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了。”

什么？真修会没钱？这真是个冷笑话。

突然，郝仁看见前面的桥边有几根翠竹，他好奇地问旁边的大叔：“老乡，那竹子是干什么的？”

卖布的大叔愣了一下，他看了看郝仁的衣服，心中立马估算出一个不菲的价格，然后讥讽道：“那是竹管，用来引河水的，在我们望江城这种东西简直不能用常见形容。我最讨厌你这种比驴还蠢的富家子弟，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

“竹管？水管？”听到对方的讥讽，郝仁不仅没有动怒，反而陷入沉思，“我虽然人体中有元气水流，但一直没想明白它从哪里来的。如果把人体的经脉当做水管，那血液就是水管中的水，元气流的方向应该也就是血液流动的方向了？我懂了，控制元气流不是重点，重点是控制元气水流的流动速度。对，一定就是这样！”

郝仁惊喜地大喊道：“哈哈，我明白了，我全都懂了！”

他心神跟随着血液流动的方向，默默体会元气的存在，然后真的有了气感。一股纯白的元气从他的血液中溢出，然后在他的控制下，缓缓地朝第一个穴窍冲击。

一下，两下，……，九百九十九下，听宫穴终于被淬炼完成。随后，这股元气从听宫穴穿梭而过，没穿梭一次，元气的量就会少上一些，而颜色也会加深一丝。九次之后，元气终于凝缩到极致，再也没有变化。

练气一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