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最近又是周国的使者来了又去,一行人浩浩荡荡也生了不少事,总有一些两族之间的摩擦发生。
伯尧盯着手上的纸张,仿佛要把它盯出个破洞来。
周国那些使者是真以为我不敢对他们如何吗?你们车上装的是粮食布匹,皮毛兽雕,可不是什么刀枪剑戟、寒光甲胄,想着便寒光咋现,又何曾想到这是他的大妃娘家。
鸦走在外面,漠北三四月的天气已经燥热起来了,出了营帐范围,随便一阵风就能让人身上裹满滚烫的黄沙。这王帐范围内常常有奴仆运来清水泼洒地面,种植一些绿植,又离漠北最大的珍珠绿洲不远,还有些凉意冲刷心中的纷杂念头。
他回想着早上瞧见的大妃与因阙,他们靠的很近,仿佛在说些什么。不是说练剑吗,你们两个人手上可是什么都没拿的啊。
而且那两人瞒得严丝合缝,若非他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后面登山远眺,凭那些在外边候着的兵士怎么看都发现不了两人的异样的。
他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他的头发不长却根根黑亮,伫立在他的头皮上如同草原上顽强生长的黑色野草。
一方面作为伯尧一起拼搏到如今的兄弟,他看不得伯尧受这个委屈。另一方面,伯尧已经是汗王了,他会不会忌讳外人探知他的私事?毕竟中原的王是很忌讳的。
本来鸦是没有这种意识的,但近几年来伯尧学着那些中原皇帝称孤道寡的,连过命的兄弟都要向他低头行礼,更是还为了这些事情惩罚过鹰……
总之,伯尧变化的越多越快,鸦的心里就越不安,所有与伯尧相关的事情都要思虑再三,那些长生天都不清楚的礼仪他一点点都不敢忘记。
以至于像这种牵扯了大妃的事情,他犹豫再三,也不想张口。
为什么会在路上遇到牵扯精力的事情,抓紧赶回王帐不是更重要吗?两个小部族的战争谁管他们死活,就是全死了也不要紧。
之所以要插手,还不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陌生的伯尧,不得已在路上拖延时间吗?
鸦叹了口气,那么远,说不准是他看错了呢?
再有,这个大妃也不是很受汗王的宠爱,她这样做早晚有一天会被汗王发现的。
他按下这些,又庆幸这次不是轮到鹰和熊来王帐汇报,要是他们两个知道了,肯定会把事情捅给汗王。
鸦刚刚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汗王后庭处,他吓得一惊,连忙转身想要离开,却又见到了他纠结了好久的大妃,冷汗簌簌而下。
“鸦大人回来了。”温九看见鸦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地觉得他是不是被伯尧训斥了。
鸦慢慢地缓了过来,他勉强露出笑容,“嗯,大妃安好。”
大妃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汗王啊……
他不等温九回应,又忙说到:“不打扰大妃了,我先走一步。”
鸦匆匆告辞,温九的疑惑越多,她仔细看了看鸦身上穿着的普通兵士的衣物,目光微沉,草原上的狐狸都开始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