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城在傅青烟耳边低声道:“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离开。”
傅青烟头晕的厉害,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拖累段逸城,只要她离开,想必段逸城定能找机会脱困。
于是点了点头道:“好。”
“既然你们要银子,就跟我到楼上拿吧。我的小厮刚把行李拿上去。”
段逸城说着,便转过身去。就在这一刹那,众人立刻使了个眼色,一拥而上,直扑段逸城而去。
段逸城很快便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傅青烟瞧准空档,立刻冲了出去。后面有人想去追,段逸城直接把人撂倒在地。为了防止有人出去,他甚至把这客栈的门给关了起来。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功夫只恢复了三四成,对付他们只怕是心有余力不足,可是,只要傅青烟能够离开,他便放心了。
傅青烟拼命的往前跑,屋外风雪交加,漆黑一片,傅青烟步履蹒跚,她一边跑,一边往回看。那客栈的门已经关上,屋里还亮着昏黄的光。
可是,此刻,那茫茫雪原上的灯光却如同一只吃人的兽。
傅青烟浑身发抖,却不住的往前,她要找帮手回去救段逸城。
她知道,段逸城是拼了命的护着她离开的,他大病初愈,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可是,走了很远,走了很久,都没有碰上一个人。
外面天寒地冻,傅青烟很快便觉得四肢麻木,整个人都冻僵了。她紧紧的抱着自己,希望能储存一点热量。可是就连哈出去的白起都带着丝丝的冷意。
傅青烟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双腿像灌满了铅,头也晕的厉害。若是靠着顽强的意志支撑,只怕她现在早就倒下了。
可是前路茫茫,傅青烟觉得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怎么都游不到岸上。
尤其是夜深了之后,越发寒冷。哪怕再顽强的人,此刻也已经无法抵挡大自然的侵害。
傅青烟亦步亦趋的走着,最后力气用完了,眼睛一闭,直接倒在了雪地上。
鹅毛大雪纷纷而下,很快便在她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积雪。
若是这样到天亮,只怕她就成为一具死尸了。
也许是命不该绝,半个时辰之后,一队人马从前面行了过来。为首的骑着高头大马,裹着厚厚的貂绒,不紧不慢的往前赶。探路的小厮看了傅青烟一眼,飞快的跑过去禀报:“回殿下,前面有个人,好像是冻僵了。”
为首的人皱了皱眉,说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把人带上吧。”
“是。”那探路的又赶回去,把傅青烟安排进了后面的马车上。
三日后。
傅青烟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身旁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
她瞧见傅青烟醒了,便笑道:“姑娘,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三天了。”
傅青烟迷茫的坐了起来,她看自己手上还扎着银针,便道:“这是什么?”说着就要去拔。
“姑娘,千万别动。”那姑娘立刻紧张起来,说道,“你这几日,喂不进药,所以郎中只能施针了。这张郎中果然离开,现在人差不多也没事了。”
傅青烟的确是觉得自己身体清爽不少,于是,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七殿下府上,殿下刚刚才被允许出宫开府,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以后就留下来做粗使丫鬟吧。”
这……傅青烟无奈,自己好像还没有签卖身契吧。
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傅青烟立刻紧张起来,她站起来道:“不行,我有事要走。”
傅青烟刚下床,又被那丫鬟按了下去。那姑娘噘着嘴道:“你不会要回那冰天雪地里去吧?捡你的地方可是在与南楚交界的地方,那里很乱,而且荒无人烟的。你自己一个人恐怕很难过去。”
“可是……我的朋友还在那个客栈里。”
“你说那个专门干杀人越货生意的客栈吧。”那姑娘听傅青烟这么一说,立刻说道,“我们家殿下那天晚上就是专门去剿匪的,你说那个客栈现在已经被我们殿下给捣毁了。只是,好像没看见你朋友。”
“不可能啊。”傅青烟刚要说什么,那姑娘便立刻斩钉截铁道:“绝对是真的,那天晚上我跟着殿下呢。屋里一共二十多人,被打趴下了十几个,还有几个死了。可是,排查过之后,发现他们是一伙的,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不信你可以去问殿下。”
傅青烟听到这里,松了口气。
看来段逸城把他们收拾了之后,出来找她了。
只要他没事,她便放心了。
看傅青烟松了口气,那姑娘便笑道:“现在可以放心留下了吧。”
傅青烟却摇了摇头:“我朋友可能在找我,我得离开了。”
“你这人怎么食古不化啊。殿下救你回来,给你吃给你喝,还给你看病,你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了啊。”那姑娘一把抓住傅青烟的胳膊道,“再说,殿下说让我看着你,反正你哪儿都不能去。”
看着那姑娘急的差点哭出来,傅青烟只能无奈道:“那我便亲自跟殿下说清楚。”
那姑娘点了点头:“好,只是,这几日殿下都不在府上,你还是安心留几日吧。”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