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城立刻做出心疼的姿态,跪在太后面前道:“太后,人命关天,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内子。”
太后一拍桌子,威严道:“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要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吗?”
“臣不敢,是臣失言。”段逸城跪的笔直,却迎着太后的目光道,“臣知道,太后是舐犊情深,更是心疼邵阳郡主。可是,内子毕竟怀有身孕,身子又一直不好。这件事虽然因她而起,却并非她的本意。毕竟,她一直在段府,从未出去过。秦世子来说话聊天,内子也不能直接甩手走人。所以,说到底还是臣的错,臣应该早一点预见到这种事,防患于未然的。”
太后听了段逸城所说,心中也是一动。毕竟他说的有理有据,且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若是她再执意不放人,便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她抓这丫头,主要是怕她对邵阳郡主有什么威胁。
如今看段逸城对她如此伤心,她又怀了段逸城的孩子,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会走在一起。
这秦少游若是脑子没坑,想必也不会要一个破鞋。
再加上昨天晚上,苏嬷嬷派去的人回来报告,说秦少游一直在邵阳郡主的芷萝宫,两个人还一起设计后院的凉亭。总之是琴瑟相和,十分养眼。
可见男人也都是见异思迁的,就算秦少游对这丫鬟有点心思,还不是转眼就忘。
想到这里,太后便说道:“倒也不是哀家故意难为你们,只是这件事毕竟事关皇家脸面。既然是误会一场,人自然是要放的。只是以后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哀家绝对不会轻饶。”
段逸城一个头磕在地上,连连道:“多谢太后。”
太后也懒得在这里耗着,由苏嬷嬷搀扶着离开了。太医自然也紧跟而去。
段逸城进去,傅青烟还坐在床边发呆。说实话,今天听到段逸城的声音那一刻,傅青烟是有些惊喜的。可是随即便又失落划过心头。
那个口口声声说让她等消息的男人,此刻却不知道在哪里。理智告诉傅青烟,若是这个时候秦少游牵扯进来,她肯定必死无疑。可是当他真的没来,她还是无可避免的难受了。
段逸城看到她这个样子,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本来高兴的心情,也瞬间跌入了谷底。
明明是想要说几句暖心话的,可是话出口,却成了伤人的利剑。
“我早就说过,让你们适可而止,现在好了吧,都把自己弄到大牢里来了。”
段逸城冷嘲热讽,丝毫不给傅青烟面子:“你不会还惦记着别人的未婚夫吧?那个人是郡主的男人,你敢跟郡主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傅青烟的脸色更难看了,从头到尾傅青烟没有回一句嘴,段逸城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便粗鲁的拉起她道:“行了,看见你这幅样子就倒胃口,赶紧走吧。”
傅青烟却一把甩开段逸城的手,喝道:“既然公子这么嫌弃奴婢,又来救奴婢做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在奴婢面前讽刺挖苦奴婢?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恭喜了。公子的愿望达成了,奴婢现在就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小丑。”
说着,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开始往下掉。
那一刻,段逸城是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的。
他只是不满她一直想着秦少游,更不满他做了这么多,得到的却是她失望的眼神。
他想骂醒她,想让她知道谁才是那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值得她托付终身之人。可是,最后却伤了她的心。
看着她流眼泪,段逸城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人哭了。段逸城走上前,笨拙的替她擦眼泪,没想到傅青烟却躲开了。段逸城心一横,竟直接打横抱起傅青烟往外走。
“啊,公子,你干什么?”不顾傅青烟的挣扎,段逸城的手死死抱着她,径自出了地牢。
两个人都以为没人了,没想到,正争执的时候,冷不丁看到了在外面等着的苏嬷嬷。
苏嬷嬷看这两个人在这皇宫内就抱在了一起,立刻咳嗽了一声。段逸城这才把傅青烟放下,问道:“苏嬷嬷,太后可还有什么指示?”
“指示倒是没有,只是想提醒段公子,内院乃府宅重地,还是不要随便放男人进去为好。”
这不是让段逸城防着秦少游嘛。
段逸城立刻道:“烦请嬷嬷代为转告,就说段某定会加强府宅守卫,绝对不会再随便让人进出内院了。”
苏嬷嬷看着段逸城果然是个通透人,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
段逸城与傅青烟同坐一辆马车,段逸城没说话,傅青烟也没有说话。她撩起帘子往外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空落落的。
是期待吗?期待见到秦少游?
傅青烟觉得心里乱极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人都说情之一字最是惹人心烦,果真是如此啊。
段逸城睁开呀,傅青烟却毫无察觉,他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又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正看到一个小商贩在卖豆皮。冒着热气的豆皮看起来十分诱人,于是段逸城便朝马夫道:“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