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段逸城,还未说话。
只见段逸城起身走到傅青烟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笑道:“我就不一样了,这个女人很快就是我的妾室了。所以,暖床的任务还是交给她吧。”
说着,还故意看着傅青烟道:“你可愿意为本公子暖床?”
他挑了挑眉毛,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她若是敢说不,那下一秒等待她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傅青烟觉得很屈辱。说来说去,她们女人仍旧只是男人手心里的玩物,只能逆来顺受,只能仰人鼻息,只能委曲求全。只能听命行事!
可是眼下,傅青烟知道该什么做。
她垂下眉眼,淡淡道:“愿意。”
“看见了吧?”段逸城却像炫耀一般,看着秦少游道,“世子爷还想为我的小妾出头吗?”
秦少游一进屋就连连吃瘪,以前他的口才也是好得不得了,可是一对上段逸城,就像吃了哑药一样,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只剩下气闷了。
不得不说,段逸城也是真的厉害。别看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甚至日常生活中都看不到他说一两句话。
可是,一旦他开口,定是让人哑口无言。
秦少游知道段逸城这是在变相告诉他,这是他的家事,他已经越界了。
若是换个人,定会灰溜溜的离开,可是秦少游到底是个爷们,他站直了身子,对段逸城道:“段逸城,我秦少游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就算对芷萱,也是以礼相待。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小妾,她都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我的朋友,我就有义务替她出头,不能让你随意欺辱。”
“没想到世子爷的怜悯之心居然如此泛滥。”段逸城却是冷嘲热讽。
“不管你怎么说都好,我今日来,只告诉你一句。”秦少游看着段逸城,一字一句道,“我秦少游认定的朋友,便是一生一世,若是你伤了她,我不饶你。”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那潇洒决绝的背影,让傅青烟的眼眶湿润了。
她没想到,自己在秦少游的心中,竟然是朋友的地位。
她一直以为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秦少游可以跟下人打成一片,却未必知道下人的苦楚。他就像吃腻了山珍海味,突然就换了糠咽菜,觉得还不错。可是,有一天,他终究会抛弃糠咽菜,因为那不符合他的身份,也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所以,傅青烟对他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哪怕跟他可以打打闹闹,可是心里却时刻提醒自己,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如今,亲耳听到秦少游对自己的定位,傅青烟才明白,原来,他待她是真心的。
有时候想想,她自己也很狭隘。
因为身处卑微,所以才会觉得他所有的帮助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是一时兴起,不过是随意撩拨。就如同一个有钱人,看见了乞丐,随手赏赐了几两银子。这几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乞丐来说,却是救命的。
她一直把他的付出,当成是随手拈来的善心,却忘了,他愿意出手,便难能可贵。
“怎么,感动了?”
段逸城看他离开,立刻便松了手。
傅青烟知道,暴风雨才刚刚开始。她立刻跪下道:“公子赎罪,奴婢错了。”
段逸城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芷萱,我真的没想到,你的演技居然这么好。到了现在还在跟我装无辜。”
“公子,奴婢没有。”傅青烟抬头,倔强的看着段逸城。
段逸城却似乎再也不打算相信她:“又是这句话,为什么每次出事,你总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可是为什么,每次出事,你总是找不出不在场的证明呢?”
“公子,之前,你说过相信奴婢的。现在,是又在怀疑我吗?”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如果一次两次的巧合,我可以当做是巧合,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都跟你有关,你说着究竟是巧合呢?还是蓄意为之?”
段逸城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
之前,她真是花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把命搭进去,才暂时取得了段逸城的信任。现在他的耐心磨尽了,想必也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了。
她说的话,于他而言,就是信口雌黄,就是巧言善辩。
傅青烟知道,自己再故技重施,已经糊弄不住他,只能另辟蹊径了。
“公子,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奴婢。可是奴婢知道,自己对公子绝对忠心耿耿,没有二心。”
段逸城笑了,是冷笑:“说的可真好听。没有二心,你跟秦少游一起回来?睡吧,你们在路上是怎么商量的?是找了什么样的理由和借口呢?”
“公子,若是我们套了招,世子爷也不会这么被气走啊。”傅青烟道,“奴婢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如果公子想罚,便罚我吧。不管怎么说,奴婢跟世子爷一起回来,就是最大的错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段逸城看她主动请求惩罚,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别以为我对你和颜悦色一点,你便真的以为我不舍得惩罚你。我告诉你,你在我这里,不过是一条予取予求的畜生,若是听话,本公子自会赏赐,若是跟我玩心眼,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话犹如利剑,狠狠的刺在傅青烟的心上。
她也在心中回他:我从未奢求过,在你心里成为重要的人。
段逸城说完,似乎觉得有些累了,立刻下令道:“去,在外面跪着,别在这儿碍眼。”
“是。”傅青烟行了礼,之后,便退出去,跪在了门外的鹅卵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