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想得纷繁,脚下却不耽误。约一盏茶之后,他走到了一个极其开阔之处。眼前是一条青石板路,显然大雪初霁,便早被主人清理干净。
他便在地面上跺了跺脚,抖了抖帽子和身上的霜雪,然后平缓地对着前面的雪屋说:“老熊,出来吧。”
这是一座看起来普通木屋,屋顶是厚厚的雪,烟囱缓缓飘出轻烟。冰天雪地之中,在浓密的参天的针叶林里,自然有一种出世之感。
木门吱呀一声,出来一位大汉。这大汉身高约一米八,壮如铁塔,面貌粗豪,年龄看起来四十左右,细看却饱含沧桑之色。身上着装也颇有山里人的样子,玄黑色皮大衣的样式更像是大氅,温暖而厚实。头上是黑色的貂皮帽子,轻而且暖。脚上是一双常见样式的高腰户外运动鞋,说不清什么牌子。
这一身打扮不土不洋,说不出是什么风格,甚至也没有什么传说中的混搭之美。但是此人眉宇间的气息,让人很容易就感受到,深山老林里,居然还能让人感受到如此久居上位者的气场。而这身打扮,也因此而使人生出此人随意而为宗师的不同凡俗的感觉。
“老王,多年不见!”大汉一边往前迎,一边热情地伸出手来与老王握手。
老王伸手与熊山君紧握了一下,接着诧异地仔细看了几眼,发现熊山君不但浑身散发一种巨大的随时可以暴发之巨力。身上更有许多不易察觉的棕色的刺芒,裸露出衣衫的双手及脸面上也隐约可见。定睛细看,又觉得并不真切,虽是若有若无,却又流转着森然的寒光,让人一看就知是某种了不得的功法。
“恭喜熊山君撼天功大成!近年想必是有些奇遇吧。”老王也不作伪,非常开心地说。
“哈哈!最近是有些收获。三年前我在张广才岭那边遇到一位化形的万年人参仙子,与其游历数月,不只功法受益,就连身心也觉得颇为顺承天道。上个月,又派人送我的一些上好的参花,这也是于我大有裨益呀。王兄弟,一起进来品尝一下。”熊山君大笑,也不隐瞒。
“一别十八年了。我儿子都十二岁了。这里居然还是老样子。”老王面色如水,言语中而丝毫感受不到什么情绪波动,但眼中,还是有些怀念之色。
“进屋吧。你儿子在我这儿挺好的。”大汉转身,脸上依旧满是笑容,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老王也不客套,抬脚便走进屋里。这样子,不像做客,居然像是久别归家曾长期居住于此的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