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满楼顶层,青鱼推开厢房,与古墨北并行入了里屋,关了房门,楼下一片淫词艳曲也都隔在了外面。屋内胭脂水粉,浓香扑鼻,借着红烛闪烁,当真有醉生梦死仙境一般。古墨北背靠着房门,静静地立着。青鱼立在床笫之前,面向古墨北。
古墨北轻轻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青鱼身上红衣轻解,贴着皓白雪肌,飘然落下,露出柔美皎洁的完美躯体。昏暗烛光中,青鱼裸体,恍如尘中温玉,美的令人窒息,魅的令人痴狂。
古墨北面对如此美人,竟仿佛没有动容半分,只是单掌一挥,拍出一道真气清风,将落地衣衫卷起,又覆在石青鱼的身上。他抬起头,盯着青鱼的深邃的眸子,长叹道:“石青鱼,你是何苦如此作贱自己。”
“这屋内没有石青鱼。”竟被古墨北唤出全名的青鱼姑娘,终于脸上动了颜色,却低声咬牙道。
古墨北摇了摇头,道:“你这样作贱自己,能怎样,这些年你干了多少荒唐事,结果呢?”
石青鱼恢复了原本的冷漠表情,冷笑道:“你花了钱,就是为了我,这八百两的白银,可别浪费了。”
古墨北笑道:“八百两又如何,你若能放下,我就再砸八千两,八万两又如何。”
石青鱼道:“我心已死,别费神了。”
古墨北抬起头,盯住石青鱼的双眸道:“我帮了你近十年,我在乎了?”
他转身便推门欲走。石青鱼起身,冷笑道:“今后我若再见你一次,必取你项上人头。”
古墨北大笑道:“这话我听你说了三五年了,可我现在还在这蹦跶怎么说?哈哈哈,石青鱼,若论杀人,我自然比不过你,但别以为我会怕你!”
忽的,古墨北仿佛想起某事,从怀里掏出一小黑布袋,抛给石青鱼,道:“前些日子,我见到个匕首,铸造十分精妙,想着你可能用的到,就照着模子又加了些自己的见解,重新重新铸造,可惜时间太紧,只打磨了两只出来,你若用得上,就拿去好了。”
古墨北推开房门,正准备离开,却想起某事,回头道:“那个杨大公子还在等你琴乐。”言罢,退出门外。
石青鱼解开布袋,从中抽出两只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是当日在陈天佑铁匠铺所见的匕首獠牙,更是依照当时古墨北的想法,镂空刀身的全新匕首。
此时,距离古墨北与石青鱼上楼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杨易之此时半靠在躺椅上,桌前一对艺妓,抚琴起舞,莺莺燕燕。他纵情声色,喜不自胜,便一手一只筷子,敲打了着桌上空杯,和着琴声,醉歌一曲。
燕罗看这楼内也没什么,便打算离开。可刚走出几步,就见古墨北从楼上下来。
古墨北此时也见到了燕罗,二人相视一眼,都颇有几分尴尬,真没料到会在这风月场所再次碰面。
“惭愧惭愧,让你见笑了。”古墨北尴尬的笑道。
“无碍,我也是遇到个朋友,在这聊了几句。”燕罗赶忙解释,生怕古墨北以为自己也是个俗人。
“哎哟!这不是古兄吗?春宵苦短,良辰一刻值千金。怎么这才一炷香的功夫就下来了?唉,暴殄天物啊。”一旁的杨易之见到古墨北下来,也是稍有惊讶,连忙招呼道。
杨易之赶忙招呼古墨北过去再喝一杯,也招呼燕罗道:“旁边那位可是古兄朋友,那就一起坐下来喝一杯好了。”
燕罗心中实在是不愿意与这个一脸酒色气的败家子坐上一桌,但想着杨易之毕竟是易剑山庄大公子,若是能结交认识,以后也说不定能有些好处,便与古墨北一同入座。
三人坐定,燕罗通了姓名,也就不好插话,毕竟与古墨北相比,燕罗实在是个其貌不扬的配角。
“古兄这八百两白银可花的太不值当了”杨易之碰了一口酒气,“早就传闻这花魁青鱼姑娘国色天香,美的不可方物。这一炷香的时间,古兄可真浪费了。”
忽的,杨易之肥硕脸上,五官挤在一起,似是猥琐悄声道:“莫不是古兄有什么难言之隐?”
“噗。”一旁燕罗被杨易之这句话惊得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呛得不住咳嗽。
杨易之见燕罗这么大反应,不以为然道:“燕兄是不是觉得我的话不靠谱?”
“不是不是不是!”燕罗赶紧摆手。
杨易之也不管燕罗的解释,道:“这烟花巷内,红尘浪子,我杨易之可见的多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古兄若是真有什么不方便,我可是认识不少青囊门的医师,介绍你去保管药到病除。”
杨易之所言青囊门,燕罗曾在顾言良那听说过,可是大唐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其中弟子无一不是医术高超的大夫,精通医学毒理暗器。易剑山庄庄主杨平山年少之时,就曾跟随青囊门下“鬼医”仇秦做学徒。燕罗眼见着这杨易之一脸龌龊之像,竟把青囊门大夫介绍做这些病患,实在是荒唐至极。也终究明白当日初来荆州时,为何总听闻易剑山庄大公子是如何不济。
一旁的古墨北见杨易之越说越离谱,似笑非笑道:“我倒是有一惑,不知杨公子可否指点一二。”
杨易之举杯问道:“但说无妨。”
古墨北露出一丝戏谑笑容:“杨公子看样子可不像个需要青囊门大夫灵丹妙药的样子啊。”
杨易之面色稍稍变了一下,却不知是怒是喜,却旋即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古兄有点意思啊,来来来,喝酒!”
言罢,杨易之就举杯欲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