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衍懒得同他掰扯,一剑寒碧,映得他愈发眉目清冷端素。竹墙霎时被他劈了一个口子,苍风侧身一躲,道:“小心些,一地都是人,莫要伤及无辜。”
“……你也懂何为无辜?”
沧海削向苍风伸过来的细瘦腕骨,苍风皮开肉绽,无俱疼痛,临衍心觉怪异,不敢轻敌。苍风且战且退,正如上次一般,只试探他的修为,并未倾尽全力试图伤他。苍风没拿长枪,他曲手成爪,爪尖上的弯钩莹亮渗人。临衍偏头避过,那爪子便又朝临衍胸口爪去。他胸口的伤还未好全,此一番妖力压身,令他气血翻涌,浑身又感到了熟悉的战意。他被此莫名其妙的一人扰得头大如斗,二人一路由雅间打到主厅里,他一张黄纸符拍了个空,下一瞬,便将那粘得平平整整的木窗由里向外一把拍开!
“给我出来!”
外头风和日丽,春和景明,无人应答。
妖气流转,上下沉浮,掀得黄杨木桌上的几张白纸哗哗作响。临衍眼疾手快挑起桌上一堆白纸,迎风将那披头散发的苍风糊了一脸。苍风不料他又来此招,拿起梨花架上的一饼茶叶也朝他扔去。二人你来我往,一番试探,苍风忍无可忍,“叮”一声挡了沧海的剑光,道:“跟我走一趟,我不想伤你!”
“……滚!”
苍风怒上心头,随手捡了个纨绔挟作人质,这一捡,捡的又是薄熙雯。临衍一惊,缓了剑势,道:“你到底要做甚?”
“……你一来便刀兵相向,你又要作甚!”苍风一说话,右肩一阵剧痛。临衍这才看清,原来他虽身穿银甲,但那右肩之处的银甲列了一道沟,看他面色苍白,似是重伤已久。
你一进门见个大妖怪你不拔剑么?临衍深吸一口气,朝墙角的熏香道:“这迷香是你的东西?”
“不是,是那魅妖的。”我还没那么不入流,他心道。
“他用迷香做甚?”
“老子怎么知道?”
临衍观之不像撒谎,心下无奈,又问:“你来寻我?为何?”
“来迎你,”苍风疼得龇牙咧嘴,愤愤道:“你这半身妖血藏得太好,我族掘地三尺方才寻着你。若你同我回去,我……”他话未说完,一道沉黑色的剑光由背后往前,一剑当胸,直将他贯穿!
妖体在司命剑下如一只蝼蚁,血溅在纤白纸背上如隆冬之梅。苍风低下头,满脸不可置信,而他身后蛰伏多时的朝华这时正冷着一张脸,目光沉沉,仿佛从地狱之中爬来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