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梁那边已经等不及了,见四下无人,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一处损坏的墙头,寻找着朱尧姝的身影。
不出所料,朱尧姝还是呆呆的坐在岸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马梁也不提前知会她,径直翻下墙头走了过去。
看着面前小猫一样楚楚可怜的伊人,马梁有些惆怅。
他曾想过无数遍再见面要怎样开口,结果真见到了,却又张不开口,千言万语就只剩下一句。
“你…受伤了?”
朱尧姝有些欣喜的抬起头看他,接着又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心事一般,失去了笑容,只冷冷的点了点头。
王尚宫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这个时候其实更加不应该与马梁见面,可让她将马梁赶走,她又做不到。
“她…有为难你么?”马梁皱了皱眉头,又问了一句。
朱尧姝霎时间湿润了双眸,心里也多了些温暖,原来这世上除了她母后,还有人这么关心她。
朱尧姝强忍着低着头不让马梁看到她的眼泪。
都这种时候了,马梁还总是在替她着想。
“走吧。”朱尧姝低声的哀求。
“她已经在查了,怕是…”朱尧姝没敢再往下说,她怕自己都承受不了。她只求没有害马梁陷的太深。
朱尧姝太了解这后宫的可怕了,丢在冷宫的她们母女根本没有地位,即便是被害死了,报上去也不过是一句梗死,没有人会过问。
就像当年的大学士谢缙,最后不也落得个扔到雪地里冻死的下场。
马梁却没有应声,他缓缓坐下来,声音低沉却又坚定,“我哪都不去。况且这事儿,也躲不开。”
马梁今年十三岁了,说话还透着些稚气,但却是那般不容置疑,“这是我选择的路,就是被人宰了,也不后悔。”
至于老娘那边马梁更不担心,家里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牵扯不到。
马梁的一席话,惊得朱尧姝不由得抬起头来,恰好与马梁对视,一下子就被他看到了那双红肿的杏眼。
霎时间,一切都安静了,唯有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对视了良久,朱尧姝也放弃了再劝他的打算,只得把这几天王尚宫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马梁在地上来回的踱着,苦苦的思索了很久。
事情已经发展了这一步,以王尚宫和那帮人的手段,即便是马梁退让了,他也一样是万劫不复。
而且王尚宫是要反今上的,不论结果如何,这破院里的人是绝对会被牵连。
唯一活命的方法,也只有火中取粟了。
“不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么。”马梁恨恨的咬了咬嘴唇,他有的是办法,就像之前审张差那样。
“既然她已经沉不住气了,那咱们就激她一把,打草才能惊蛇。”
当天下午,王尚宫又如期而至,她是来找朱尧姝套话的。
不过,这次朱尧姝倒是主动和她透露了一些情况。
“今天那个锦衣卫来问我了,问我尚宫你的事情。”
“哦?那你怎么说的啊。”王尚宫右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
“我没告诉他,不过他拿出腰牌,说是北镇抚司在办案,要查尚宫你。”
王尚宫打了个恍惚,居然是被北镇抚司盯上了,难道事情要败露?
“他还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