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饶裹挟着一股强烈的冷风迅速冲过去,一道影子就那么压迫了下去。
从萧彦淡笑的散漫中抽离出来。
他似乎没有再上去阻止程饶再犯浑的心思。
周围静的可怕。
以至于所有人可以听到少年牙齿打颤的声音,借着酒意,他觉得自己今天干什么都不过分,做了什么都能用喝醉了这个借口逃过去。
于是不由分说握住枯荷的手腕,所有的力气使在上面,她也只是皱皱眉。
在程饶眼里似乎一旁所有人都变成了模糊的点,巷子里冷风凛冽,吹过脸颊似要剌开一道口子。
吞吐出的白雾朦胧了对方眼眶里的神色。
程辰只是碰了他的肩一下,正想把他和枯荷剌开,却看到他微微颤动的喉结。
不知不觉中程饶也长大了。
“差了四岁而已,我不过比你晚出生四年,”他手上的力因为哽咽松懈了些,枯荷从中抽离,朝林缈靠了靠,程饶低垂下脑袋,无限的颓丧蔓延出来,“就因为这个我连喜欢你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知是谁发出的轻笑声。
站出来的还是枯荷。
到底程辰是程饶的姐姐,太过伤人的话她还是不愿意说的。
“程饶,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枯荷叹的那口气仿佛有些许无奈,她垂下的手滑到林缈手里,像是要找到一根浮木,帮助不大却能给她鼓励。
凝视着程饶碎发下的眼睛,她继续说:“是我拿你只当朋友”
“朋友?”
自嘲着念出枯荷这句话,程辰的眼睛里似有担忧,却看程饶抬高了下巴,站在路灯下平视过去,语调千回百转,终究是回到了最苦涩的那段,“朋友可以上床的是吗?”
萧彦慢步从一旁过来,抬了抬脚,又停在原地,就连他也是惊讶的。
“恋爱都有分手的那天,何况是一夜情呢。”枯荷看着程饶时像是在看一个笑话,她摇摇头,“再这么纠缠可没意思了。”
不知是不是顾忌程辰在场。
枯荷的话要多狠有多狠,那模样让林缈看了都心生寒意。
程饶不过是个三观刚刚成形的少年,这么一回,他恐怕一辈子都很难相信什么爱情了。
可她扎在手心里的指尖很硬,林缈慢吞吞地扬了下眉去看枯荷。
如果不是夜色那么浓,灯光那么暗,她想,程饶也是能看到枯荷眼睛里隐忍的泪水的吧。
那酸楚冲上眼眶,却不曾染的她嗓音有半分不适。
声色听上去那样坚决。
程饶再说不出什么挽回的话,他终究是年纪小经历的也少,比不得枯荷的心性。
被程辰拖着往巷口走,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还是湿润润的。
“我在车里等你。”萧彦握了下林缈的手指,转身跟了上去,他让程饶靠在自己肩上,似乎在他耳边低语些什么。
深巷里重新归于平静。
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的很长。
石板上灰色的干燥忽然滴上几滴水渍,林缈错愕的抬头去看。
却瞧见枯荷已经哭了。
她分不清那晚的眼泪根源是什么,或许很多,多的不能剥丝抽茧找出最痛的那根。
林缈不说话将她抱在怀里,她的眼泪汹涌,听着压抑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