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你出门的时候把帽子戴上。”
墓园的风很轻,飘飘然的从脸颊上游过。
长发本来是散在后背的,被风吹的飞舞起来,拍打在脸上。
林缈迷蒙地眨巴着眼睛。
头发挡住了视线,没等她说话,萧彦就先一步替她把头发重新拢到耳后,他是那样的自然亲昵。
大抵看着他们这样出现在面前。
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这点不甘心促使着林语迟走过去。
他微笑着,眼底飘着哀愁,“我带你们进去。”
再多的不甘心,到这了,也只能礼貌的说上这么一句。
林缈没抬步,她推推萧彦的胳膊,嗓音温和,“我和语迟哥进去就好了,你等我一会。”
手从她黑色的衣袖上垂摆下来。
在她的笑容里,扭过身。
手腕上套着个黑色皮圈,那是她的小习惯,跟在林语迟身后。
风荡起她黑色大衣的衣摆,露出里面纤细的一双小腿,不知不觉间,她又瘦了很多。
抬起胳膊随意将长发挽起,力度有限的发绳似乎都包揽不下她的头发。
理的有些困难。
再回头。
林缈把头发绑在身后,削瘦的下巴棱角柔美,夕阳像追光灯似的走在她身后,无限美好。
没见过她这么不施粉黛又寡淡哀婉的模样。
脚步微震了下,继续走上台阶。
路是她曾经走过的。
停在两块墓碑中间,林语迟淡淡叹气,垂下的眸光扫离墓碑上的字,扭头落在林缈脸上。
“跟阿姨葬在一块,应该是爸的心愿吧。”这也只是他的猜想。
无论是听到林蓦去世的那一刻还是站在他墓碑的这一刻,林缈都没有流泪的冲动,说到底这个父亲是没有给过她什么关怀。
人的感情并不是有了血缘就有了牵绊。
她站在那,血液照样流动顺畅。
“很突然。”林缈嘴唇阖动的幅度很小,“我走之前他还挺好的。”
她的话像是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挺好的吗?
明明走前,林蓦还因为突发哮喘躺在病床上,她却因为萧彦移情别恋匆匆赶回陵洲。
相遇和离别,真的打的她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那么一别,就真的是生命中的最后一面。
她不想愧疚,这样的感情太枯燥也没有意义,于是所有的错都强加在萧彦身上。
如果非要怪一个人,那就只有萧彦。
可他明明那么爱她,为什么连爱都能出错。
林语迟从林缈脸上寻不到悲伤的痕迹,一片平静,平静的让他心寒,喉头哽了下,“突发性哮喘,那天家里没人,发现时已经晚了。”
原来所有的结局早就提前注定了。
有风吹到眼睛里。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她还是问了,这个致命性的问题,林语迟犹豫着,他不想做个卑鄙小人把所有罪都推在萧彦身上。
也不想让林缈怨自己。
这样的矛盾下,他开不了口。
并不是所有问题都有一个真切具体的答案。
“爸他不会怪你的。”林语迟终究只有叹气。